逍遥子眨巴眨巴眼,与正坐在桌边细缀慢饮的季柯对上视线,问:“阳阳呢?”话一问出来,颇有一种不得劲的感觉。仿佛他这个老丈人以后进徒弟门前还得敲一敲,保不齐小两口在亲亲密密。儿大不中留啊,老师父苦。
季柯道:“很早出去了。”
逍遥子点点头:“哦。那我等他。”
说着,就自己在离季柯远一些的地方坐了下来。想想不对,他一个长辈为什么要坐这么远,如同一个客人,就又往里挪了点。不够,再挪点。
端着茶盏的季柯:“……”
两人都寂静无声,这室内就有些尴尬,季柯想要不然出去透透气吧,正这么想着,就见逍遥子拿眼瞟过来:“哎,季——你叫季什么?”
“季柯。”
“哦。季季啊。”逍遥子捋着胡子,纠结了半天,搬出手指比了一丢丢,“你既然是魔尊,整个魔界是不是都归你管。”
“不错。”
“那你可知道当年的魔界始尊阿波额那身化何处?”
这个季柯倒不清楚。按理说像始尊这种人,寿几乎与天齐,可他这个位子却也没坐多久。几乎是在四界歇战后不多久他就消失了。后来才传出说他身形化成了一汪湖泊,一身修为滋养了这片土壤。
季柯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逍遥子道:“我听说你们魔界曾有一度魔气暴涨,怨念滋生,魔界生灵苦不堪言。可那时阿波额那已经不在了,不知后来怎么平息的。”
哦。这件事。这事季柯知道。这事说来话长,天地刚分化时,灵气并不均衡,有的地方孤苦,有的地方天生富饶,魔界便是天底下最苦最贫瘠的那一处地。那里有无数怨气,不见天日,阿波额那用自己与生俱来的神通,清除了那片魔气,将它一并镇压在熔心湖,与地底岩浆翻滚,永不得生。
“始尊身化后,熔心湖底的魔气一下喷发出来。前魔尊与手下四大副使,倾尽全部心力,才重新将它镇压。”季柯道,“只是这不是长久之计。”这也是他想要无上明剑的原因之一,不仅仅是为重振魔界雄风,更是为了清除熔心湖中种种负面怨气。
因为传闻那柄剑是天下至阳至纯之物。
原来是靠修为硬压的,根不能除就不算干净。逍遥子摸着胡子若有所思。
结果一壶茶见了底,也不见丹阳回来。
便听外头风声一响,逍遥子脸色忽然一变。
“不好!”
季柯见逍遥子倏忽间往外疾去,他不明所以,紧紧跟上,刚至空中,却见小洞府位置传来一声炸响,呼啸的灵气如潮水一般扑面而来,这种灵气不似平时温和,反而锐利如刀。被千万把刀割过身体的感觉可不好受。当下就有弟子受不住,一声惨叫便化成了灰。
逍遥子当机立断,万柄长剑形成剑墙,瞬息万里,正好拦住一波灵暴。初时惊愕过后,小蓬莱的弟子纷纷护住自身,或结成大阵,而那些未及反应的弟子便无法相救。只不过眨眼之间,楼阁倾塌,山体崩裂,风声中隐有呼号,像是哀怨的愤怒。
季柯震惊道:“怎么回事!”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