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问:“你不怨恨她没带你一起跑?”
成瑾理所当然:“不是说她起初因为前途未明,怕我吃苦,才不带我一起的吗?我仔细想想,十分有道理啊。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这倒是,绝非我刻意恭维,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当真再没见过比世子更讲道理的人了。”江怀满面恳切道。
成瑾得意地“哼”一声,随后又拉住他,央求道:“江怀,江公子,江大爷,江好人!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费力帮我寻到了我娘的下处,索性带我去和她团圆,我必定一辈子感念你的大恩!就是菩萨知道了,也要算你的大功德!来世你必投个比今生更富贵的胎!”
江怀轻咳一声:“可是……”
成瑾见他不肯,登时哭出声来,抱住他直跺脚:“常言道,有娘的孩子是宝,没娘的孩子是草。那瑞王府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你不在京中不知道,这回我差点儿被他们打死!他们连我养条狗都不放过,来日怎么肯放过我?江怀,你就发发善心吧!”
“……”
成瑾痴缠一阵,江怀扶着他的肩直叹气:“唉,谁让我偏偏就结交了你这么个知己呢!这时候再绝交也是来不及了。”
成瑾听他意思是松了口,顿时破涕为笑:“那是!上了贼船,可不让你轻易下去!”
江怀笑着摇头:“哪有这么说自己的……怎么?”
成瑾难得露出如此严肃神色,他抛出了孤注一掷的勇气,看着江怀:“江怀,我的前程未来就都托付给你了,你可不能辜负我的信任!”
江怀怔了怔,神色也认真起来。他将成瑾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捏了捏,郑重道:“江怀定不负世子。”
成瑾感动得又要哭出,一双杏眼湿漉漉,两颊绯红,唇若樱桃,差点儿叫江怀看走了神。待他回过神来,再三叮嘱:“此事需要妥善安排,一时来不及。世子切记,期间万不可向任何人泄露,哪怕是世子再亲近信任的人,譬如谷音,都不可以。一则,王妃出逃,毕竟惊世骇俗,不说坏心人,便是善心人听了这事儿,非要将王妃带回,倒是好意办了坏事儿;二则,到时世子若想偷逃离京,恐怕就难了。”
成瑾拍着胸脯保证:“我一定谁都不说!”
江怀欲言又止,半晌,叹道:“若你实在说了,我不过赔上一条不值钱的命……为了世子,又算得了什么。”
成瑾不满道:“我都说了不会说的!谁都不说!你不信我?”
江怀苦笑:“不是不信世子,只是怕世子单纯,藏不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