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承转头看了眼江怀,这人顿时噤声,接着目光闪烁,讪讪地低头不再言语。
如此懦弱无能之辈,如何保护成瑾。若此人对成瑾是真心,此时自然会不计后果地拦阻自己。可见成瑾又一次所托非人,那他更不能坐视不理。
方孝承如此想着,纵身一跃,脚下点过水面,抱着成瑾上了岸,很快不见了踪影。
侯府后院,春桃喂着狗,谷音喂着他自己,方朴抱剑闭目养神,忽然,侯爷带着世子回来了。三人看着这一幕,都没说话,不是不想说,是一时之间没想到说什么。他们没想到侯爷真会把人这么强行带回来。
他们可以预料到,世子穴道解开之日,就是侯府被世子拆掉之时。
因此,在方孝承放下成瑾,打算给他解穴时,看到春桃谷音在成瑾身后不远处拼命摇头示意。
他略一想,便明白了他们担忧所在。这确实是被惹怒的成瑾做得出来的事情,只看成瑾此刻眼神……方孝承只看了一眼,就飞快地移开了目光,不敢再看。
但他并不后悔。成瑾太任性不听劝,他只能这么做。
春桃谷音正在思索如何力挽狂澜:侯爷等会儿一走了之,留下来面对狂怒的世子的人是他俩。
然后,他俩听见侯爷淡淡吩咐:“替世子收拾简单行装,你们随本侯一同北去。”
方朴默默抬眼看他。
春桃谷音对视一眼,皆面露诧异,但转念一想,也只有这样可以防止侯府被拆……
夜深人静之时,方孝承带着成瑾离京了。
待皇帝得知此事,与“梦中那番故事”相对应,是如何一番震怒,此处按下不提。
翌日晌午,一行人停在林间溪旁暂歇。某三人自觉离远,留下方孝承面对成瑾。如今侯府是保住了,但他们已提前为镇北军军营担忧了起来。不得不说,侯爷此次是真正昏了头。
方孝承将成瑾抱到一块青石上坐好,犹豫再三,轻声道:“阿瑾,我为你解穴,你莫闹。我昨夜是冒犯了你,可我别无他法。江怀若是真心对你,便是畏惧我,在我拉扯你时,他必当挺身而出,可他没有。若来日遇到别的事,他同样会弃你而去。北疆那边有异动,我重责在身,不得不立刻启程,来不及慢慢劝你,却又怕你为了恼我而做了日后会悔恨的事,只能出此下策。阿瑾,你若听进去了,便眨一眨眼睛。”
成瑾依旧冷冷的。
方孝承盯着他,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他眼干了眨一下,便为他解了哑穴。
成瑾却依旧沉默,眼睛斜睨,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方孝承。
方孝承原本怕他张口就嚷,如今见他半个字都不说,心中并没有松口气,反倒越发忐忑难受,思来想去,只好将别的穴也解了。
成瑾顿觉身上一松,微微动了动手脚脖子。他立刻就想跑,不料下盘失力,直直朝前扑去。
方孝承眼疾手快地拉他回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