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承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只知对方瞄准了自己,暗中提气,却反而扯动伤口,吐出一口血来。本已浸满污脏的白衣襟口越发杂乱,几乎看不出原色。
一道箭飞来,钉入他胯|下三寸的树干上。
饶是方孝承也不禁心中一惊,冒出冷汗。他早就关注耶律星连,此人上位后暴戾尽显,心智比寻常狼国人更扭曲十倍百倍。
……
成瑾很烦,也很担忧:江怀不见了!江怀已经足足一个月没联系他了!他去以往碰头的地方询问,都说不知道!
与此同时,姓方的也一个月没来找他了。
成瑾很难不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他怀疑方孝承发现了江怀与他的逃跑计划,就对江怀做了什么。杀江怀不至于,但把人绑起来送回家、对江家施压之类就说不定了。
然后,方孝承或心虚或生气,就暂时不露面了。
于是,成瑾让春桃谷音把方孝承找来,他要试探一下。
可这两人很不对劲,一味敷衍,说方孝承最近忙,没空。
成瑾见状,越发觉得诡异,闹起来,让方孝承死了也给他爬来!
不料,此言一出,那两人脸色很是难看,尤其谷音,竟用十分可怕、含有杀气的眼神瞪向成瑾。
成瑾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待回过神来,张嘴想骂,但话到嘴边想起谷音和春桃都是方孝承的人,这里是方孝承的地盘,他人生地不熟……
本能地恐慌起来。
也不知方孝承是个什么情况,蛮横地将他掳来此地,如今又不理他了。说不准,是厌了恼了,要让他自生自灭的意思。谷音知道了,便不再拿他当主子。恶仆欺主都算好的了,在这儿,万一杀了他,也没人计较。
成瑾越想越怕,不敢再嚣张,低着头,无助地抹泪。
谷音见状,有些后悔,却又着实烦躁。真不知道侯爷中的哪门子邪,人中龙凤竟也会被色相迷眼,喜欢这么个草包。
春桃微微皱眉,让谷音出去,她端来茶给成瑾。
成瑾见她靠近,怯怯地又缩了缩。
“世子——”
成瑾打断她的话,白着脸飞快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发誓,我死也不跟人说方孝承的坏话,你们放我走。”
“……世子不要怕,谷音刚刚失礼,我一会儿就去骂他。”春桃柔声安抚。
成瑾憋着泪,抖着手,试探地戳了戳春桃,一面小心翼翼地瞅她脸色,见她一如往常,这才稍稍放心,脸上恢复些血色,拉着她的衣袖,依赖地望着她:“春桃,我知道你好,你和我说实话,方——侯、侯爷是真没空,还是不想来?我不是想闹,只是,若他厌弃我了,我再待这儿也是给他添堵,不如、不如放我回去。我以前都是吓唬你们的,我怎么敢去外头乱嚷嚷?也不会有人信我啊,侯爷……侯爷那么好,我却一无是处……我发毒誓,真的什么也不对别人说。春桃,你帮我将我这番意思转告侯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