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承见他这样,不敢走,却又不知如何安抚,只能拿手帕一直给他擦眼泪,却擦不干,这泪流得比人擦得快。
唉,成瑾总是一哭起来就停不住,他真的很担心这人坏了眼睛。
春桃在旁看了一阵,忽然轻声道:“也许,是因为世子将好运送给了侯爷。”
方孝承讶异地看她。
春桃道:“世子求平安符时,属下在旁陪同,听他向佛祖发愿,要将他的好运都转送给侯爷,保佑侯爷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方孝承的心猛地抽动。
他不信那些,可他没法不被成瑾这样的赤诚真心打动,甚至是灼伤。他无时无刻不被提醒:他曾如何无情地无耻地辜负了这样的一颗心、一个人。
如今他后悔莫及,却已经晚了。
春桃被谷音拉出屋子,拉到墙角,压低声音道:“你多什么嘴,还嫌侯爷不够儿女情长的?侯爷重情重义,你说这话,他更难脱身了!”
“我只是将世子曾做过的事情说出来而已。”春桃道。
“所以为什么——”
“你不说是你的事,我要说是我的事,别拉扯我。”春桃淡淡道。
“阿瑾,”方孝承小心地问,“我能不能抱你?”
如今不比从前,经过几次教训,他只能接受自己丧失了亲近成瑾的资格的事实。但比起“言”,他终究更倾向用“行”来表达情感。
成瑾瞥他一眼,想骂他这时候还惦记着趁虚而入占便宜,可话到嘴边,竟说不出来,竟有些想。或许,不是“有些”,而是“很”。
他此刻难过又无助,与其听人说些安慰的废话,倒不如、不如抱一抱,贴一贴,暖一暖。
但是,换别人就罢了,他明知这姓方的居心不良,却还同意,岂不是打自个儿的脸?岂不是给这姓方的脸?岂不是……岂不是给耶律星连戴绿帽?!
方孝承满怀柔情地等了半天,等来心上人谨慎地后退一步,说:“我不脚踏两条船,你少浑水摸鱼。”
“……”
你本来踩的就是我这条船,耶律星连才是浑水摸鱼!
方孝承强颜欢笑:“那我不碰你,你不哭了就好。”
成瑾哭累了,又觉得此刻屋里氛围怪怪的、怪热的、怪不透气的,疑心是方孝承大个子将新鲜气儿吸完了,便催他走:“你刚说有事,赶紧去吧,我没事了。”
方孝承殷勤道:“我再陪你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