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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辙滚动起来, 车队沿着来路返回。

    刘侍郎一心交差, 急着回京, 只要回了京, 出什么乱子都与他无关了。途中馆驿几过而不入,不论昼夜, 实在马乏人累了就原地暂歇一刻, 然后继续赶路。

    成瑾坐的马车宽敞舒适,茶果新鲜, 他时不时还被耶律星连拉去同骑,吹风散心, 身子上倒不难受, 只是心里不爽快。

    他觉得自个儿不该这么想,可着实不喜欢耶律星连当着这些人的面与他亲热。虽然没人说什么, 实在要说, 只有刘侍郎笑嘻嘻地揶揄耶律星连与他相好,但他好尴尬。

    在狼国王城时,耶律星连当众与他亲热,他觉得开心,因为那些人看耶律星连的目光是敬畏或崇拜的, 而他那时刚失忆, 许多事不明白, 起了虚荣心。可如今, 他知道了许多是非,本就心情复杂,又是在这么多大荣人面前……谁知道这些人在心里、在背后是如何嘲笑轻蔑他的?

    “我不闷,不想骑马,你让我待马车里不行?”成瑾皱着眉小声抱怨。

    耶律星连早看出他的不乐意,心中阴郁,面上装作不知情,仍将他圈在怀中,自顾自地贴在他耳侧道:“以往我来去匆匆,无心欣赏中原的风光,如今和你在一处,看什么都更美好。”

    成瑾捂了捂耳朵,不自在道:“我怕痒,别这样。哎呀,我骑马就腿疼,你让我回马车里吧。”

    耶律星连眯了眯眼,突然卡住成瑾的下巴,逼他扭过头来,然后用力地吻住他的嘴唇。

    成瑾吓了一跳,急忙挣扎,可毫无作用。

    谷音跟在不远不近,第一个见状不对,策马过来拔剑就刺。

    刘侍郎正算着还有多少个时辰到京城,突然听到后面喧闹,扭头一看,心跳骤停,急忙调头,高声劝道:“耶律大人!以和为贵!喜事在即!见血不吉啊!”

    耶律星连哪管他,杀心上来,提着刚从谷音手中抢下来的剑,便要一剑捅过去。

    春桃有心助谷音,可又恐有人趁乱对成瑾不利,只得守在成瑾身旁,以护他为重,然而此刻情况紧急,她只能出手——

    在她动手的前一刻,成瑾叫道:“耶律星连,你再不住手,我死给你看!”

    刚才成瑾怎么大喊,耶律星连都当没听见,但此言一出,他突然就听见了,竟真停了手,冷冷地回头看来。

    成瑾怕他不信,真拔出小刀抵在自个儿脖子上。这刀还是耶律星连曾给他的,教唆他去捅方孝承。

    场面僵持,耶律星连眼中全是戾气,死死地瞪着成瑾。

    刘侍郎看不懂,但只能硬着头皮打圆场:“一个小厮,耶律大人不必自降身价和他争执。大公子也别开这种玩笑,怪吓人的,这小刀看着好锋利,赶紧放下,啊。是不是大公子累了?这一路车马劳顿的。不过快到了,啊,明日清晨就回京了,想必婚房布置好了,回去就拜堂,天大的喜事儿,见血多不好,耶律大人冷静想想……”

    成瑾越听越羞恼,叫道:“你闭嘴!”

    耶律星连恨他嫌弃自己,偏和他作对,冷笑道:“刘大人说得有道理,我就要和阿瑾成亲了,见血是不好。但这不是我的错,我和阿瑾就要做夫妻了,现在亲热亲热,轮得到旁人来眼红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