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一挟着寒风闯了进来,脸色阴沉冷峻得可怕。
常怀看着他,笑吟吟地道:“我刚刚还在想,你要什么时候才来找我呢。”
炎一压根不跟他打腔,单刀直入地问:“人呢?”
“侦查部关着呢。”常怀无辜道,“先收收你的脾气,别冲着我开炮啊。是他自己不小心才导致被抓了,这我也没办法啊。”
炎一脸色差得可怕,声音裹挟着极大的煞气,他简短地吐出几个字——
“交人,否则我立刻把你总指挥部这栋楼炸了。”
常怀登时瞪起了眼,若不是他双腿残疾,恐怕要直接跳起来:“我靠?你讲不讲道理啊!都说了人又不是我抓的,你找我有什么用啊?我特么在我老子面前还得夹着尾巴做人呢!”
炎一用陈述的语气道:“侦查部的事,你手伸不进去?”
“妈的。”常怀骂了一句,万分不情愿地说,“我是能捞人,但你总要给我一个应付其他人的理由吧,我也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好吧,我现在就是我爹手里一只蚂蚱,一个不小心就被他捏死了!”
炎一冷然道:“被我威胁,这个理由不够充分?”
常怀睁大眼,大叫一声:“我草,你可真是天才!”
炎一:“别废话,立刻去救人。”
“行行行,马上就去,您老别着急,你那小心肝一时半会儿坏不了。”常怀赔笑一声,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不管怎么说,我敬你是个真男人,所有火力都敢全引到自己一个人身上,恐怕死一千一万次都不够我爹他们泄愤的吧,还是你真打算引颈就戮,然后被大卸八块?”
炎一腰杆笔直,漠然道:“用不着你操心。”
铁牢内。
季玺勉力地睁开眼,他浑身极度疲乏,连呼吸这个简单的动作都连同着肺部产生一种刀割般的撕裂感。
目光所视之处,三个以黑布蒙面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手上戴着一排排铁刺,反射着凛凛寒光,带头的那人手里还抄着一柄四十多公分的骨节鞭。
就是这个人,带头浇了季玺一身冰水,硬生生把他弄醒了。
他那上半张满脸横肉的脸狞笑了一下,一下一下敲着手里的鞭柄,阴森道:“小子,在我耐心用完之前,给你一次机会交代。”
季玺木然地注视着他,眼神毫无焦距,如同一潭死水,毫无波动。
“我没什么可交代的。”他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呵。”那人嗤笑一声,似是毫不意外,“果然是块硬骨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