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毕竟是他自己家,哪怕只是扫一眼季玺也能想起个大概。
“哎,你想知道什么?怎么不问我呀,申城我知道得最多了……”
说着,他就想顺势靠过去。
炎一一把按住他,沉声道:“没你的事,一边去。”
季玺害怕炎一觉得他烦,立刻乖乖地退开了,他坐在椅子上,眼巴巴地道:“那我就呆在这里,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我好不好?”
炎一没再搭理他,大概是默认了。
季玺便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眼神不敢太放肆地偷偷瞄着炎一。
地图的遮挡下,季玺只能看到男人的上半张脸,他的视线黏连地滑过他弧度优美的眉弓,修长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
他只是越看……越觉得舍不得放手。
他不敢想,哪怕只是这么呆呆坐着,看着他,就已经那么快乐,那么留恋,可也那么心痛。
原来感情,是那么,又甜又苦又酸的东西。
他以前只尝过甜,体会过炎一给他的好,现在那些欠下的苦和酸便要加倍地反噬上来,叫他痛不欲生。
中午的时候,外面忽然又下起了大雨。
狂风乍起,船只在海面上不断摇摆,季玺只能扶着船沿的木板,才能勉强让自己走路的时候不摔跤。
突然“轰”地一声,巨响在他耳边炸开,整艘船剧烈起伏,季玺根本站不稳,砰地摔在地上。
“怎么了?”他吓了一跳。
只见船尾的不远处,桅杆骤然腾起灰色的浓烟。
季玺心中一震。
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茅黑立刻一把把他拖进船头的舱内。
“是追踪弹。”他神色凝重地道,“北城的人已经追上来了。”
常怀带着保镖立刻赶到,他显然有些激动,脸色也不太好看:“怎么这么快?!那该死的老头,别的事不管,抓起人来倒是起劲得很!”
茅黑焦躁地抓了抓头,冲进船舱的驾驶室:“老大,我们离靠岸还有多远?”
“十公里左右。现在是逆风,最快也要半个小时。”炎一道,“确认过了吗?现在船上的情况怎么样?”
“还好那颗追踪弹只打到了桅杆。”茅黑答,“确认过了,没有漏水,但要是下一次……恐怕我们就没那么好运了。”
炎一微皱了一下眉,冷静道:“你先去准备好应急设备,如有必要,我们直接弃船。”
“好。”茅黑立刻出去。
他巡视了一圈外面的三个人,眼神却落在了常怀身上。
“常总。”他道,“先提醒一句,您这轮椅恐怕是带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