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春晖眼睛里含着眼泪:“我父亲……”
江尽棠沉默一瞬,道:“姚绶卖官鬻爵,抢占田地,证据确凿,刑部的判决已经下了,七日后斩首示众。”
姚春晖紧紧咬着唇,哽咽道:“我……我知道我父亲犯了罪,但是他行刑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去看看?我……”
江尽棠看向宣阑:“这要看陛下的意思。”
宣阑撑着自己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道:“小事罢了,爱卿开口,朕自然有求必应。”
“多谢陛下。”
宣阑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坐姿,道:“朕记得,九千岁入宫很早。”
“是。”江尽棠淡声说:“臣六岁入宫。”
“难怪了。”宣阑微微一笑:“九千岁没怎么和女人相处过,这头一回动了春心,竟然都不知道在人家哭的时候,递一方绢帕。”
江尽棠不知道宣阑这个至今没碰过女人的狼崽子哪儿来的底气嘲笑他,不过他懒得和小孩子计较,“臣的确不懂。”
宣阑漫不经心的抽出一方白色的绢帕,上面绣了一枝秀致梨花,道:“这次,就算朕借给九千岁的。”
王来福赶紧捧着绢帕,呈在了江尽棠面前。
江尽棠长眉轻皱,还是拿起绢帕,正要动作,宣阑忽然站起身,一把扣住他清瘦的手腕。
两人一时间距离十分之近,近到了宣阑能够闻见江尽棠身上那股仿佛从血液里散发出来的清冷棠花香。
江尽棠袍袖宽大,宣阑直接触到了他的肌肤,果真和细雪一样,清凉又软腻。
实在不是一个阉人该有的好皮肉。
“陛下。”江尽棠有些不虞:“这是什么意思?”
宣阑盯着他眼睛,两息之后,他一笑,道:“这方绢帕,是朕心爱之物,还是不借给九千岁了。”
说着他缓缓的从江尽棠手心里抽出了那方绢帕,手指无意的触到了江尽棠的手指,江尽棠不习惯的缩回去,垂眸道:“既然是陛下心爱之物,还请陛下好好保管。”
宣阑捏着手里那方寻常的帕子,手指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道:“自然。”
江尽棠本也没打算给姚春晖擦眼泪,退开两步,不知道宣阑又是在发什么疯,并不想陪他演戏,淡声道:“臣还有事要处理,先行告退了。”
“九千岁就是如此对待心上人的?”偏偏宣阑如同一只阴魂不散的冤魂,在江尽棠身后道:“美人梨花带雨,伤心正浓,九千岁倒是只惦记着公事?”
第4章 蜜饯
江尽棠的耐心彻底告罄,抬起眉眼,冷冷的盯着宣阑,“陛下,听王来福说,御书房里的奏折已经堆积成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