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潜啧了一声,“你这人怎么如此无趣?难道真是读圣贤书读傻了?我听父亲说,今年你要是再考恩科,没准儿就是我大业朝年纪最轻的状元郎了。”
陈玄灵却道:“不是。”
“嗯?”风潜疑惑道:“什么不是?”
陈玄灵道:“不是最年轻的状元郎。”
风潜道:“你别当我不认真念书就诓我,我幼年时也被我爹压着念过书的,你今年才十八岁,比之前那位二十四岁的,可要年轻好几岁。”
陈玄灵摇摇头,说:“大业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是十七岁,我不如他。”
风潜愣了,而后道:“你别唬我啊,十七岁的状元郎,我怎么不知道?要真有这么一个人,我爹不得拎出来骂我啊?”
“他虽然没有入仕,但确确实实是先帝钦点的状元。”陈玄灵说:“我也是偶然之间知道的,这位状元郎被家族连累,案卷封存,所以甚少人知晓此事。”
“……那还真是可惜。”风潜说:“刚刚金榜题名没来得及欣喜,转眼就已经无缘庙堂。”
“我看过他的考卷,文采风流,针砭时弊,刚柔并济,张弛有度。可惜不能一见。”陈玄灵轻声说:“若能见一面,我当引以为知己。”
他话音刚落,就听前面一声惊呼,“风兄!风兄快看!”
风潜不耐道:“叫魂呢?”
那人道:“你过来看!”
风潜打马靠近,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一愣。
只见马场边上供人休憩的亭子里,身着青莲色锦衣的美人正靠在椅子上,撑着头看着草地上放风筝的小孩儿,美人眉眼如画,身姿出尘,气质淡漠,活像是这春日里开出的一树冷棠。
“风兄……”之前叫唤那人道:“如此美人,难得一见呐!”
“……确实难得一见。”风潜道:“不过……这应当是个男子吧,秦将军这么多年不娶妻,是有断袖之癖?”
“长成这样,我这个一向爱女子身娇体软的,也可以啊!”那人激动道:“秦将军当真是有福气,前不久一掷千金买下了浣花楼的头牌,如今身边还有比临羡更胜一筹的美人作伴,当真是我辈楷模啊!”
风潜嗤了一声:“人家是建功立业醉卧沙场的将军,你算什么东西?”
男人也不恼,嘿嘿笑道:“我是承着祖先荫蔽,混吃等死而已,羡慕羡慕还不行么?”
风潜没再理会,下了马把缰绳扔给下人,对秦胥见礼:“将军好。”
秦胥摆摆手:“不必如此客套,我让管事儿的带你们去马厩,我的马都养在那儿。”
“不急。”风潜笑眯眯道,他看向旁边亭子里的江尽棠,压低声音道:“秦将军不给我们引荐一下那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