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阑懒洋洋靠在椅背上,道:“没去过,看看。”
“现在可不是游玩的好时候。”江尽棠说:“江南水灾严重,瘟疫横行,不如转道去文州看看。”
“我偏不。”宣阑瞥了江尽棠一眼:“我乐意去哪儿就去哪儿,要你管?”
“……”江尽棠说:“你家中长辈脾气一定很好。”
宣阑回想了一下,确实,不管是父皇还是母后,对他都很慈爱,连重话都很少说。
他抬起薄薄的眼皮子看着江尽棠:“你怎么知道的?”
江尽棠说:“若你真是我儿子,你一定长不到这么大,就被我打死了。”
宣阑:“……”
这人的狂言听多了,宣阑竟然没觉得冒犯,反而笑了一声:“那你儿子活的太难了。”
“你父母也不容易。”江尽棠温声说。
“……”宣阑啧了一声:“之前没问,你这么大年纪了,应该早就娶妻生子了吧?”
“嗯。”江尽棠面不改色的撒谎:“不仅娶妻生子了,还有两房妾室。”
“看不出来,你倒是会享福。”
糕点上来了,江尽棠喝了口热气腾腾的茶,道:“小公子呢?”
宣阑本想说自己尚未娶妻,忽然想到什么,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说:“有一位尚未过门的妻子。”
江尽棠笑了:“姑娘愿意嫁给你挺难得,好好珍惜她。”
“你一直端着副长辈的架子教育我做什么。”宣阑有些烦躁:“我同你也差不了几岁。”
江尽棠只是笑着摇摇头。
他和宣阑差的可不只是几岁。
说来可笑,站在两个极端的人,却经历了同样的黑暗岁月。
他在深渊里苦苦挣扎时,小皇帝也在乾元殿外的台阶上抬眸看着寒星,吹过同样的冷风,见过同样的冷月,分明应该抱在一起取暖,却又要在看见对方时,让对方遍体鳞伤,千疮百孔。
“而且……”宣阑俯身,看着江尽棠的眼睛,语气半真半假的:“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未过门的妻子……是个姑娘?”
江尽棠一怔。
林善芳,不是个姑娘么?
须臾之间,他想到什么,长眉蹙起:“你喜欢男子?”
宣阑头一次被人这么问,他抱着胳膊笑了:“怎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