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尽棠脑海里模模糊糊的浮现出一个少年剪影,道:“有些印象。”
“我估摸着风汝覃是打算把家业都交到小儿子手里,这次江南之行,就是为了历练他,毕竟这样的大场面都经历过了,之后也少有大事能比拟了,我要是有个儿子,我也这样干。”
“但风潜,不是最好的人选。”江尽棠没什么情绪的道:“我听闻过一些他的传闻,性情潇洒,交友广阔,却没什么城府心机,在风陈两家暗中比较的时候还和陈家那位公子交往密切,他在尔虞我诈的权谋圈子里,活不下去。”
“那没办法。”简远嘉道:“有一种说法,叫你爹觉得是为你好。风汝覃那封了世子的大儿子够优秀吧?但是人家就是不喜欢啊,就宠爱续弦生的这个。”
江尽棠摇摇头,道:“人世间的情爱,当真叫我看不分明。”
简远嘉立刻抬眸:“人世间的情爱?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慨?我还以为你这人铁石心肠,一辈子都不会知晓情爱之事。”
“风汝覃和他那位续弦的事情京中流传甚广,我有感而发罢了。”江尽棠抬手拎起提梁壶,给自己的茶杯里添了水,淡淡道:“你最近一直很奇怪。”
“奇怪的是你。”简远嘉说:“你从前可不会说这样的话。”
江尽棠脑海里似乎又响起了宣阑那含着笑意的声音——
“会有一点点的,对我的心动么?”
江尽棠的心跳忽而乱了半拍。
他垂下眸子掩饰自己那一瞬间的慌乱,道:“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去见那个胖……余思徒。”
简远嘉转头对山月挤挤眼睛:“你看看你主子,是不是被我说中,然后恼羞成怒?”
山月憋着笑道:“简大人,您再说下去,主子可就真要生气了。”
简远嘉无趣的撇撇嘴,道:“这几天绝对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看江尽棠那藏着掖着的样子,还很见不得人,不是他睡了人家姑娘,就是他被人睡了。”
“……”江尽棠忍无可忍道:“简佳时!”
简远嘉举起手道:“我胡说八道,胡说八道的。”
江尽棠冷着脸道:“你要是太闲的话,就去外面跟那些小孩儿玩儿捉迷藏,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简远嘉小声同山月道:“看,生气了。”
山月:“……”
……
余思徒没想到,还没到华州,就已经把最重要的人质印财给丢了,愁的睡不着觉吃不下饭,都瘦了一圈儿,看见江尽棠的时候,激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公子!敢问公子,可有印财的下落?!”
江尽棠温声安抚道:“我与他一同进城,如今他也在华州城内,散开人手去找,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当下,还有一件更加要紧的事情。”
余思徒连忙问:“什么要紧事?”
江尽棠沉声道:“华州的太守,打算在城内投放瘟疫,决心要用这一城的性命来给皇帝一个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