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阑起身到了案几边,江尽棠一把将他按在了椅子上,冷冷道:“这些文书,你自己看。”
宣阑瞥了一眼,全是这些年印曜在江南的罪行,他还以为江尽棠会很乐意趁这个机会一举铲除印曜这个劲敌,却不成想他连文书都懒得看。
“不太好吧义父。”宣阑抬头望着江尽棠:“我看这些,名不正言不顺的。”
江尽棠喝了口香茶,淡淡道:“还有人比你更名正言顺?”
宣阑单手撑着脸颊,垂着细密的眼睫认真看了会儿,道:“罄竹难书。当初印曜进京带着万民书,我以为罪名已经够多了,不成想江南更是人才辈出,连某年某月印曜手底下的人在街上买了两包子不给钱都能写上来……长了见识。”
江尽棠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脖颈,随意道:“那你肯定没有认真看那份万民书。”
“嗯?”
江尽棠:“因为那张万民书上来连我逛窑子不打赏姑娘都写上了。”
宣阑:“……”
他就说到底是怎么凑出这么多罪名的。
不过……
宣阑眯了眯眼睛:“你好像,很喜欢逛窑子。”
先是京城浣花楼的临羡,又是扬州的照月阁的调笙,勾搭的还全是些花魁。
江尽棠手指一顿,道:“人还不能有个爱好?”
“你爱逛窑子?”宣阑的视线在他身上打了个转儿,随即闷笑出声:“你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江尽棠觉得宣阑是在羞辱他,嗤了一声:“你不也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宣阑不笑了,叹口气:“说的也是,我都没想到,我人都躺在你床上了,竟然就真的只是抱着你睡了一晚上。”
“不然呢?”江尽棠抬眸:“你还想逼我弑君?”
宣阑刚要说话,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山月道:“主子,陛下来了。”
宣阑本尊就搁这儿调戏九千岁,来的陛下自然只有那个冒牌货了。
江尽棠道:“进来吧。”
书房的门打开,宣奕顶着宣阑的脸,穿着一身常服,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听闻九千岁夜以继日的在处理江南谎报灾情的事情,朕心中甚愧,若非朕感染了风寒,也不会让九千岁如此劳累。”
说着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才继续道:“朕命人准备了燕窝,九千岁吃一些吧。”
“多谢陛下美意。”江尽棠表情都没有变一下:“我此时不饿,让人放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