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裳抿了抿唇角,道:“你的病……我治不了,我不是在骗你,相信我大师兄也跟你说过,透骨香在吊着你命的同时也在侵害你的五脏六腑,要么透骨香药效消失你百病爆发,要么你的病被透骨香压制,七窍流血而亡。”
“如今唯一能让你活命的方法,就是再炼出一颗透骨香,用它来压制你的病,我的血与透骨香本是同源,可以延缓它的侵蚀速度,让两者达到十年前的平衡。”
陈裳喘息了两口,因为失血过多,额头上冷汗涔涔:“我没有把握,一定就能同十年前一样找到平衡的点,但是……如果你想活,我就一定尽力救你。”
江尽棠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说:“不必了陈姑娘,透骨香本就难炼,放血……也很疼。”
陈裳一愣。
江尽棠还要再说什么,殿内忽然响起一道嘶哑的声音:“陈裳……救他。”
两人都是一顿,而后一同看向了龙床之上。
宣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他半撑起身子,乌黑的眼睛直直盯着陈裳:“如果你不救他……朕就在你面前剐了陈折恒!”
陈裳面色一变。
江尽棠蹙眉坐到床边,冷声道:“你不要命了?”
对上江尽棠,宣阑所有的盛气凌人都消失了,他小心的抓住江尽棠的指尖,轻声说:“你不要命,我就不要。”
江尽棠:“……”
“宣阑。”江尽棠道:“你是皇帝,不要任性。”
“就因为我是皇帝,我才能任性。”宣阑压抑着眼底的疯狂:“我能捅自己第一刀,就能捅自己第二刀第三刀,总有一刀能要了我的命。”
江尽棠压着火:“你还说不是在拿你的命逼我?!”
宣阑蹭到他怀里,声音有些发颤:“阿棠……如果你死了,我活不下去的。”
他此时完全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反而如同一只无家可归的狗,纤长的眼睫上都沾着水光,因为发烧,眼眶都是红的:“你说的,我都答应你,我只要你不离开我。”
江尽棠那颗心终究没有硬下去,他伸手将宣阑汗湿的额发拨开,手指却有些颤抖:“宣阑,你怎么总是这样,任性的提出别人做不到的要求……”
“你从小就这样。”
“我从小就是个混账。”宣阑埋在他怀里,嗅见他骨头里透出来的冷棠香,“你知道的。”
江尽棠想要骂他,可是指尖忽然出触到黏腻的液体,他一惊,“你伤口裂开了?”
“嗯。”宣阑带着鼻音说:“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