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明的小儿子,他不是研究员。”祁阔说,声音冷淡讽刺,“考研五年、考公务员三年、考编两年,十年啃老,从未上岸。”
“你是不是还在做城主少爷的大梦呢?”祁阔问。
听到祁阔细数赵锐盟艰辛的考试历程,围观的学员们憋不住笑,低低的笑声此起彼伏。赵锐盟嘴巴里含着毛巾愤怒地看着祁阔,严朗觉得没意思,收回踩在对方肩膀上的脚,两个保安弯腰把赵锐盟架走。
“他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了吗?”祁阔问严朗。
“忘了。”严朗挠挠头,“不懂狗叫。”
“你是不是觉得我学历歧视?”祁阔问。
“无所谓,他本就不该在这一层待着。”严朗说,“虽然我也是走后门进来的,关系户打关系户。”严朗把自己逗笑。
“你是科研需要,他是废物。”祁阔不同意地反驳,“你们不一样。”
“那个人是城主儿子?”严朗问。
“他爸是太原守城军的老大。”祁阔说,“他有个天才哥哥,也是研究员,这事发生前,他是个二世祖,现在也是。”
“如果没有这事,他的日子应该很潇洒。”严朗说。
“他现在过得也没多差,他爸把他放在内城,吃喝无忧,按照分级,他是要去外城杀变异动物的。”祁阔说。
“人心不足蛇吞象。”严朗评价道,“咱们晚上吃什么?”
祁阔没跟上严朗跳跃的思维,他问:“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严朗问。
“他说我是个骗子。”祁阔说。
“所以?”严朗问。
“……”祁阔接不下去茬,盯着严朗看。
“我长眼睛了,祁哥。”严朗说,“我不是别人说什么我信什么的傻比。”
这句话更像恢复记忆后的严朗,祁阔感到欣慰,以及难过。
他从未向严朗撒过如此多的谎,多到他不得不编织更多的谎言去圆前面的谎,即使这些谎言是无害的,且都有内在的理由。命运是个不讲道理的孩子,肆意盘绕每个人的时间线,嬉笑着把所有人打成了死结,得意地看人类玩绝地求生。
祁阔不是什么梦想家,他是个自私的、一心想把爱人送离当下困境的研究员,人类剩十亿还是一亿,在他眼里仅仅是跳动的数字,而严朗才是鲜活的灵魂,是他追寻的生命的意义。
这些细节,严朗永远不需要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严朗只用记得,回到过去,活下来,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