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认出了此刻被闻缜丢在还残留着酸液的地板上的人。
棕发褐眼,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带着死气沉沉的黑色眼镜,客观地讲,并不难看——这是克里森,异管会的重要成员,池的副手之一。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闻缜接下来的话回答了他的问题:“出来旅游一趟都有你们这种人跟着,真烦——你一个人来的,擅自行动?未免对自己太自信了。”
克里森咬着牙,瞪着闻缜。他看上去很想开口反驳,但是酸液正在腐蚀着他的皮肤,恐怕一开口就会痛叫出声。
闻缜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好心还是别的什么,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让他的头靠在床边。
坐在床上的南廷正在走神,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尾巴,没注意到闻缜的动作,结果一尾巴下去,直直地拍在了副官先生的脸上。
格外响亮的一声“啪”。
南廷连忙把尾巴收了起来,很客气地向对方道歉:“对不起。”
克里森:“……”
他忍无可忍,低声嘶吼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我也想问你。”闻缜颇具稀奇地看了他一眼,“池派你来的吧,他要你来监视我,你擅作主张来杀我干什么?”
南廷:“……”
这个人怎么会对池的一举一动这么了解?这些天他都和自己待在一起,就算是要和姚凡联系,也会通过不留下任何痕迹的方式。
联系起顾问先生对他说的话,他更加怀疑异管会内部,除了姚凡以外,还有闻缜认识的人了。
南廷下意识地开始在脑海中排查那个人是谁。首先,所有和他认识的、知道他到底是谁的人都不可能,毕竟他们都参与了制定计划。如果那个人真是闻缜的朋友,他不可能还为了一份谋杀自己朋友的计划如此尽心尽力。
那么……还会有谁呢?
难道是和姚凡差不多、但自己又不认识的角色?
克里森咬着牙,不肯再开口了。
半晌,他憋出一句:“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池先生的消息。”
闻缜笑了:“他要是知道你这么忠诚,肯定会在你的葬礼上为你多流几滴眼泪。”
“你……!”
“放心,你现在还有别的用处。”
闻缜慢悠悠道,俯下身来,双手猛然发力,紧紧按压对方的颈侧动脉,直接将人掐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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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南廷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居然还能在这种情况下再度睡过去,是不是有点过于心宽。
可他真的很困,大半夜的睡眠都被副官先生的偷袭搅没了,就算是告诉他明天世界就要毁灭,他也能安然地睡上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