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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戴的时候,你必须和我在一起。”

    闻缜再次向他解释:“你也可以现在就扔了它。或者哪一天都行。”

    南廷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我知道了。”比起这个,他似乎更在意什么时候能够离开,于是试探性地提出,“那,从这里出去之后,你能和我一起出去玩吗?”

    ——像是全然不在乎自己的选择究竟意味着什么。

    闻缜:“……”

    算了。

    “……你想去的话,明天就可以。”

    他站起身来,看着南廷把书丢下、高高兴兴地跟上来,忽然想到,可能对南廷而言,这一生都不会再有第二个亲近的人了——无论是朋友,还是别的什么,都不会再有了。

    -

    “所以,你刚才一直拖拖拉拉地不过去,是紧张?”姚凡难以置信地看着闻缜,“你,紧张?害怕?不敢面对?”

    闻缜倒是很坦然:“怕被拒绝。”

    “你会怕这个?”姚凡怀疑地看着他,“按照你的一贯作风,难道不是你家那位说不戴这种东西,你就马上把它从楼下扔下去吗?”

    “不是。”闻缜说。

    他向后看了一眼。南廷正从副驾驶座的窗户上探出头来,好奇地看向这边。

    “是怕他拒绝我。”

    他轻声说。

    “……”

    等车开远了,姚凡才觉得有些好笑似的,自言自语道:“原来这种人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啊,真够稀奇的。”

    -

    南廷起初显得很高兴,但之后就安静了下来。他靠在有些抖动的窗户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在回家的路上。

    闻缜平视着前方的道路。

    是妥协。他想。

    换做是以前的自己,绝不会容许江杭提出这样逾越的要求,江杭自己大概也明白这一点,明白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控制得了他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背叛者,所以她从未不自量力地提出过要将闻缜置于基地的监控之下。

    可这个女人远不如她表面上那样无害——于是她把那个禁锢自由的手环递给了南廷。

    所以他妥协了。向着南廷。

    ——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闻缜最近都住在基地内部、曾经属于顾问的房屋里。直到有天南廷忽然回忆起了那间漂亮又诡异的玻璃房,他这才解释道:“总不能时时刻刻都住在岛上,很不方便。”

    南廷这才明白,不方便是指的带他出门不方便。

    很信守承诺地,第二天闻缜就带着“刚刚出狱”的南廷出门了。

    对于那个监视用的手环,闻缜似乎是比戴着手环的南廷本人还要不满,临走前非要他把手环用袖子盖起来,眼不见心不烦。南廷倒是真不觉得这有什么,比起被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人每天提心吊胆地提防,他觉得由这个他抱有好感的人每天来监视他也没什么不好。

    尽管他已经忘记了大部分的事情,也忘记了自己和对方具体是怎样的关系,但医生说他这只是暂时性的表现,只要有了恢复的迹象,很快就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