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你倒是挺诚实。”
“这一向是我必备的美德。”褚念毫不谦虚的夸奖自己。
两个人听完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听说你转系了,你想做记者?”同学问他,“你想从我身上挖掘点新闻?你怎么比邻居家那老爷爷还八卦。”
“我不是八卦,我是好奇,”褚念想了想,“我想做记者是的目的是惩恶扬善、改变这个世界,发现罪恶公之于众,警醒世人……”
褚念说着抓了抓脑袋,“是不是有种说大话的感觉。”
“没有。”同学低着头想:“你这样子真好。”
褚念没有问他的秘密,而是说最近他采访的内容,“我想把可以查孩子性别的事曝光出来,可以让有关部门严查这件事,以后就没人敢这么做了。”
同学摇了摇头,“就算不能查出来又怎么样,真正错的是医生吗?根源不在这。”
褚念望向他,感觉他得眼神在放空,可是那空洞的眼神中藏着一只舔舐伤口的野兽。
“我是我们家的唯一一个男孩,所以只有我活下来了,我的姐姐妹妹都生了下来,可是她们全都死了。”同学说到这竟然笑了,“要不然你也来采访我吧,让更多的人看到我们家的情况,看看爸妈一心想要的男孩也是可以多么的恨他们。”
“你是不是喝多了?”褚念不想趁着他喝多了采访他,万一他酒醒了后悔了怎么办。
“我不会后悔的,也没喝多。”同学坐直身体,“你也不用给我打马赛克,你发出去之后让更多的人看到,没准可以找到我的妹妹。”
“你刚才不是说你的妹妹已经……”褚念没敢说下去。
“两个妹妹,死了一个……”同学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任何声音的,“别墨迹了,快点吧。”
“好。”褚念把窗帘拉开,“太暗了看不见你的样子,你的妹妹还怎么看见你?”
褚念拿出相机放好,他也才刚开始学习,采访别人时也不怎么熟练,他便由着同学自己一个人讲。
同学仰着头,好像在加载回忆,过了好一会才说:“把前面的这段给我剪掉,从这里开始说。
小时候我是被全家人一起宠着长大的,爸妈还有姐姐,后来姐姐出嫁了,妹妹出生的时候我在上小学,很喜欢那个可爱的小精灵,我每天最期待的放学回家跟她一起玩,有一天第四节 课是体育课,老师让自由活动,我偷偷提前跑回家,我看到她血肉模糊的尸体瘫在门槛上,听家里的老人说如果把女婴的尸体放在门槛上踩,她就会害怕,以后不会投胎回来,下一胎就能生个男孩。
我知道这件事后不吃不喝几天,还偷偷离家出走,我怨恨那个家,最后还是被他们抓了回去,他们对我越好,我越觉得恶心。
又过了一年,妈妈又给我生了个妹妹,我觉得我的妹妹回来了,这一次我每天抱着她睡觉,上课都要抱着一起去,有段时候她总是哭,老师烦的不行,经常让我抱着她出去罚站,不过同学们对妹妹很好,给她带好吃的,甚至帮忙换尿布,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她四岁,我生病了,发烧到昏迷被送去了医院,回来后他们说把妹妹卖人了。
去年我才知道,我的姐姐也是被他们卖给了隔壁村一个傻子,前年被那傻子给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