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事我很好奇,你是如何逼李游道签下那份认罪书的?”李钦载问道。
武敏之无辜地眨眼:“李游道见到弟子后痛不欲生,跪在我面前痛哭忏悔,不停抽自己耳光,二话不说便主动写下了认罪书,……或许他被弟子正义的气质所震慑了吧。”
李钦载下意识便伸出手,狠狠扇了他后脑勺一记。
我特么才是胡说八道的祖宗,啥时候显着你了?
武敏之捂着脑袋,挨这一记似乎很享受,眯着眼笑道:“反正李游道死了,赵郡李氏也倒霉了,先生达到了目的,过程如何何必计较。”
“还有个事我很好奇……你为何总是喜欢让别人签下文书,当初逼滕王签婚书,如今又逼李游道签认罪书,你对契约这东西很看重?”
武敏之睁大了眼睛道:“当然看重,如今礼崩乐坏,道德沦丧,说话不算数的人太多了,不签下白纸黑字的契书,怎能让我相信?”
李钦载愕然,居然还是个很严谨的疯批……
“你有没有想过,别人签下的东西都是被逼的,认真说来,你才是道德沦丧的一方。”
武敏之哂然一笑:“谁看见了?谁有证据?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李钦载笑了,这货疯是疯了点儿,不过性格倒是颇合他的胃口。
武敏之见李钦载此刻心情似乎不错,于是小心翼翼地道:“先生,弟子有一事相求。”
“不答应,你闭嘴。”李钦载的回答很果决。
武敏之被整不会了,半晌才道:“先生喜欢钱吗?”
李钦载一愣,表情顿时春风化冻,拍着他的肩柔声道:“刚才我说话有点大声,不好意思,你别往心里去,愿闻其详。”
武敏之脸颊抽搐了一下,道:“弟子的母亲和妹妹听说甘井庄风景怡人,又闻先生烹厨手法是谓天下一绝,她们想来庄子上小住几日……”
“弟子不敢让先生劳累,愿奉上银钱若干,聊表弟子孝心……”
李钦载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若干’是多少?”
武敏之迟疑地道:“一百贯?”
“令堂令妹如此尊贵的人物,在你眼里才值一百贯?”
武敏之立马改口:“二百贯!”
“成交!”李钦载高兴地笑了。
笑过之后才反应过来,武敏之的母亲和妹妹不就是韩国夫人和魏国夫人?跟李治不清不楚的母女俩,来自己的庄子搞农家乐,是不是有点不妥?
若被李治闻着味儿找来了,三人在自己高风亮节的别院里乱七八糟胡搞瞎搞,多晦气。
正打算反悔拒绝,武敏之却喜不自胜地道:“多谢先生,弟子明日就将二百贯送来。”
李钦载沉默片刻,长长地叹了口气。
最近要给滕王阁工程筹钱,数额太大,国公府的钱实在不好动用,他正到处想办法呢。
不是自己不坚定,实在是人家给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