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没什么反应,巨大的爪子无声地踩在黑色的泥土上,身后留下了一串爪印。
“我们不算害了他们,”安娜咬了咬嘴唇,“你知道的,我反抗不了他。按照你说的,我从小就男扮女装逃过他……这是最好的办法了,现在我们能离开这里了,离开这里。”
安娜还在一遍遍重复着“离开这里”,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一点。
他好不容易战胜了自己的胆怯,却是以和大人做交易的方式:把威廉和尤金送来,换自己和乔治的自由。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知道那两个人会面临什么,但是无力阻止……
这时,乔治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安娜还以为它反悔了,要回去救那两个人,连忙劝道:“别后悔,别回头,我们没有办法的,我们得自保啊,人人都是自私的,大家、所有人都会这么做的,我们没有做错……”
然而,乔治并没有折返,而是用前爪拍了拍地面上的门。
那是一个地窖,隐藏在藤蔓当中,并不明显。
安娜也看到了,他从老虎背上下来,蹲下看那口地窖。
地窖门看起来很旧了,表面异常光滑,看起来经常有人下去。
门并没有锁。
安娜咽了咽口水,打开了那扇门。他知道自己不应该下去,然而那口地窖就像潘多拉的魔盒,引诱着自己一探究竟。
“乔治,等我一下。”
他咬了咬牙,顺着楼梯走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摸黑下去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顺着摸过去,发现那是一根绳子。
安娜下意识地一拉,地窖里就忽然亮了。
他抬头诧异地看向光源——这里没有蜡烛也没有油灯,倒是顶棚有一颗从没见过的光球,就是它发出的亮光。
他收回目光,眼前有一团黑色的阴影,是那颗光球的形状。
过了一会儿,阴影消失,安娜重新抬起头来环视四周,这时他发现,这里的墙上挂满了油画。
那些画都是栩栩如生的人像,主人公有的是孩童,有的是少年,还有青年。
画中的东方人眼角有一颗红色的泪痣。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从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变成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又变成了一个俊美无俦的青年。
是不同年龄段的同一个人。
安娜不自觉地抬起头,在他的面前,挂着一幅格外精致的画。
它的画框比别的要更加精美,尺寸也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