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听懂归听懂了,但似乎忘了自己还在床上,蹬了蹬腿想要站起来。
谢洵不明白他就脱个外套怎么就要站起来了,但还是扶着他,怕他继呼吸困难和醉酒以后,再多一个摔倒。
而醉鬼在他的帮助下,雄赳赳气昂昂地终于站了起来。
谢洵的外套也不是什么复杂的款式,按理说是只要两只手互相一扯就能完成的事。
结果程澄像是不知道怎么脱衣服似的,站在床上,像两只手不能同时使用似的,开始奋力地抖动其中一只。
又抖又甩,然后身体还扭来扭去地摆动着,简直像在原地蹦迪,柔软的软垫也被他弄得发出吱呀吱呀的诡异声响。
谢洵看着这人发疯,眉头跳了跳。
这比突然一时兴起要画画还离谱一些。
然而谢洵的外套对程澄而言大了一号,他这么疯了两下,还真抖下来了一只袖子。
不知道为什么,谢洵忽然想起程澄在一起求着自己陪他约会时,给自己发送的一张摇头晃脑的猫的表情包。
“宝贝!”程澄发觉自己成功以后也兴奋得到处找谢洵,显摆似的朝他抖了抖那一半空掉的袖口,“你、你看!我的手……我的手,不、不见啦!”
“……嗯。”谢洵面无表情地附和,“那你可以让另一只手也不见吗。”
他发誓当年谢聆小时候也没这么幼稚过。
然而喝醉了的程澄兴致勃勃,他不太好直接泼冷水。
随便应一句也不会少块肉。
谢洵想。
“好!看我的!”程澄受到了鼓舞,开始奋力地抖动。
结果这次一边抖一边还唱起歌来。
不得不说程澄在美术上有不错的天赋,大概率是从音乐天赋上面挪过来的。
毕竟他哼出来的那点东西甚至没法听出旋律,每一个音都在离家出走——关键是这人还要捏着嗓子唱戏腔,结果唱出了二胡断弦的凄厉效果。
“…………”
谢洵听了一半终于忍无可忍,把站在床上的那个酒疯子拽下来,一言不发强行给他把另一只袖子抽走了,将外套往边上一扔,面无表情地把他重新塞回床里。
程澄身上裹着被子,就露出半张脸,醉醺醺的眼睛亮亮地盯着他。
“……你别这么看我。”谢洵撇着唇角。
“宝贝。”大概是觉得热,程澄忍了一会儿还是把两只手伸了出来捏着被子边沿,非常认真地问他,“你知不知道,我,我刚刚唱的是什么歌?”
“……”
别说谢洵本来就不怎么听流行乐,就程澄那个一个字都听不懂的唱法,估计录下来等他醒了自己听都未必能分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