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是什么情愫作怪,谢洵又重新点开了程澄最新发的这一条。
是关心自己的话。
可是这句话里没有加称谓。
要是放在半年前,有人告诉他自己会因为一个人给自己发消息不带称呼而纠结摇摆,谢洵肯定只会嗤之以鼻且不放在心上,而现在的他却……
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谢洵自嘲地笑了一下,他第一次觉得茫然,而自己朋友又太少,甚至找不到一个倾诉的对象。
而夜也越来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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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二点,整个城市陷入寂静,而深夜工作的人们还醒着,为了生计奔波的出租车疾驰在公路上,大约是太无聊安静,司机随手点开了一个还在播着的电台。
“深夜的星辰亮晶晶,迷人的月儿静悄悄,每晚十二点总是一个有着丰富思绪的时间,我们欢欣又忧愁,我们怅惘却喜悦,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夜来香姐姐,在今晚,我们倾听您每一种心声——”
“师傅,您晚上还喜欢听这个啊?”刚上车的乘客打趣道。
“随便听听,”司机带着方言笑着说,“除了路况信息,大晚上的也没得撒子广播好听,而且这个节目我夜班的时候常听,还多有趣的。”
这是现在还留存着的为数不多的情感电台,主持人从业多年,声音甜美温柔,仿佛有治愈人心的力量。
“好的听众朋友们,我们已经解决了上一位听众的问题,也祝她和她的爱人宝宝幸福健康,那我们下面接听下一位听众的热线。”
“喂,您好?能听见吗这位听众?”主持人声音潺潺,“这位听众朋友名叫‘强颜欢笑’,让我们一起来听一听他的困惑……”
“嗯。”
广播里传来一个男声。
尽管电磁把声音割裂得有些失真,但依然能听出这个人音色低沉悦耳。
“您好,您就是‘强颜欢笑’对吗?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告诉夜来香姐姐的。”
“……”
广播里沉默了几秒,主持人和蔼地开口:“喂?您好?”
“嗯。”男声应了,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似的,“我……”
主持人循循善诱:“没关系的,我们是匿名电台,您不需要担忧。”
“是这样的。”那个好听的男声终于试着开了口,“我觉得我老婆不爱我。”
大约是这种电话接得太多,主持人很温和,也没有表示出惊讶,只是和颜悦色地顺着他的话应下:“您是为什么这么觉得呢?”
“我今天抱了他,可他好像把我当朋友。”
“嗯,那他平常都是怎么对您的呢?”女主持开口。
说到这里,原本寡言犹豫的男声,语速终于快了一些。
“他……他脾气不太好。”
“他会叫我给他剥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