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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尚要顶着风雪的摧折,回去的时候,乔走在最前面,洛时和胖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感到原本暴虐的风雪变得温顺起来,柔和地飞舞。

    胖子小声嘀咕:“哎呀,功亏一篑啊……”

    洛时和乔恍若未闻。

    晚上再没有敌人来打扰洛时的安眠,第二天早上来到教堂,洛时发现,又少了一名精灵。于是他开始佩服起乔来,把他和胖子送回去之后还要继续工作,当老师就是辛苦。

    那做学生的会感激老师吗?

    洛时是很感念乔和瑟拉的辛勤付出,不过似乎其他学生不这样认为。昨夜向来温和的瑟拉把血腥残酷的一面暴露出来后,天真单纯的精灵们仿佛整个世界都破裂了,麻木的混沌期过后,是后知后觉的恐慌与不可置信,经过一夜的发酵,转变为怨恨与怒火。

    死去的四个精灵中,有的是他们最好的朋友,有的是和他们预定好毕业之后一起生活的人,然而这种美好的祈愿被宣布毕业消息的瑟拉亲手打破。

    脆弱的精灵们在这时候会遭遇什么,可想而知。

    这一次的唱诵,洛时发现他们不再像以往一样虔诚地祈祷,而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跪拜;声音不再清越,转化为与辉同样的低哑粗粝;充满信服的目光被仇恨和恶意取代,当他们注视乔和瑟拉时,便不再是学生,而是猎手。

    痛、冷。

    轻微的窒息。

    但这一次,洛时却没有再进入埋骨地,他感到左手的手链微微发热,垂头一看,原本晶莹剔透的圆珠已变得浑浊,似乎容纳了一些污渍。那些跪拜前如仇敌的精灵们再抬头时,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眼神变回孺慕、信赖。

    不过被他们信赖的对象似乎并不好受,瑟拉虽然笑着,洛时却觉得她那双漂亮如同宝石的眼睛已经破碎了,悲哀的裂痕和勉强的笑意混杂在一起,使这个笑容显得滑稽而古怪。

    除了洛时,似乎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离开教堂前往教学楼的这一段路上,瑟拉时不时就会仰头望天,每看一次天,她的笑容就浅一分。她与乔对视,笑容变得无奈而苦涩,于是她不再看天,由乔接替了她的“工作”。

    洛时顺着她们的角度,望了望天空。

    阴沉的天空似乎比前几天低垂了几分,近得给人一种伸手就能探到的错觉。铺天盖地的雪花增加了望天的难度,洛时很难从中看出天空完整的模样,即便如此,洛时也成功地看到了乔和瑟拉“看到”的东西。

    当他走过一段距离,望天的角度变化的时候,洛时发现,在厚厚的阴云之中,闪过了一道暗蓝色的弧光,随着他看得越久,看到的弧光便越多,这些弧光仿佛是随意出现和排布,却又仿佛依照着某种规律。并且洛时知道,那当然不会是闪电。

    快要抵达教学楼的时候,洛时收回了视线,因为长时期仰头,他的脖子酸痛。

    活动时间,剩余的精灵走得稀稀拉拉,洛时刚要从后门出去,却发现准刻的星挡在了门口。准刻的星发尾有些干枯,眼睛底下是两处大大的黑眼圈,让人很容易想象出他昨晚上是如何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于是洛时问:“出什么事了?”

    当然,他下一秒又想到,也许准刻的星只是彻夜研究那个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