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微微有些凝滞。
洛时垂眸看着人脸,没有率先动手,也没有让恶魔种动手,就像是……在等着什么一样。
*
离开了冰天雪地的匣边,骤然进入温暖的人间,浑身仿佛被鞭打一般泛起痛楚。
老叟脱下了蓑衣,露出一身破旧的白袍。他微皱的皮肤包裹着骨头,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瘦弱,累累伤痕自袖口蔓延,更添几分怪诞。
他沉默地走在青石砖砌的小路上,脊背挺直,仿佛一株永不弯折的修竹。
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他想。
右手微微拢在身边,似乎握着什么东西,可事实上那只是一团空气。
阳光晒在他惨白的皮肤上,老叟花白的头发下掩着一双如浸寒潭的眸子,深邃的瞳仁与一身的惨白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叫人晃眼一看,还犹疑是哪座坟头里爬出来的死人。
老叟的步子极稳极慢。
一步,两步。
他像个刚刚学走路的孩童,慎重地走着,仿佛走的不是短短一截小路,而是一条人生之径。谁人也不知,他等这一条路,等了近千年。
一步,两步。
……
老叟停了下来。
他仰起头,任由日光曝晒。
他看到了那个东西,然后他出剑。
*
一簇寒光自甲五城的西边射出,在几乎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时候,直直刺穿了人脸。寒光伴随着凛冽的风雪,将四周的温度骤然拉低。
“什么人?!”等到八荒咬牙切齿地出声之时,一柄直而白的剑立在当空。
此剑寒光凛凛,仿佛是冰雪所铸,剑身素白,无一丝其他颜色。
东之擢英看到了这柄剑,神思一时恍惚:“这……这……不可能……”
这一剑,刺穿了狰狞的人脸,劈开了巍峨青山,将虚幻的青云宫碾成尘埃。寒光先至,白衣才缓缓显露行迹。
“你,不配为我界之道!”半头白发、半头青丝,似老非老的白衣人说。
这一声仿佛某种已经确认颁布的金科玉律,一声过后,东之擢英感到身上与那人脸若有若无的联系荡然无存,接着,所有玩家都听到系统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