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帮你修头发,你凶我做什么?”
“我不需要你帮我做这些。”丁铮攥着剪刀的手死紧。
真是好心全当驴肝肺!
“好,你好的很。”周行雨气急,耳朵泛上红润,刚转过身就一阵咳嗽。
丁铮一见他转身便后悔了,不该凶他的,听到人咳得直喘时,便悔地胸口闷痛。
周行雨拂开他,自己进屋去,决心整天都不会再和丁铮多说一句话。
两人吃了一月来最沉默的一顿饭。
丁铮是悔的,在想怎么道歉;周行雨是气的,在想他怎么还不道歉?
这两人僵持着,直到丁铮午后前去上工也没能冰释前嫌。周行雨独自午睡,情绪波动后睡不好觉,系统痛骂丁铮不识好歹。
周行雨想着不该为小事闹脾气,未免太任性。但他控制不住,也许是仅有的一世都被宠惯了,娇纵脾气养成后一时收不过来,但有人乐得哄,这脾性不需要也没必要改。
*
日光变毒,搬原木的木工个个脱了上衣,光着膀子起刨子,木屑漫天飞。
丁铮上身都是汗水,他年轻力壮,一身肌肉在一众中年男人面前极为显眼,与他相熟的几位师傅笑着调侃,丁铮没搭话,明显不在状态。
他身体不好,气不得的。
得道歉。
正想着回家路上除了下火的绿豆外,还该买些糕点吃食哄人才行,那木厂门外传来阵阵马蹄与嘶鸣,随后是鱼贯而入的兵士,和门外高骑马上,手执一幅丹青的少年侯爷--楚照安。
彼时两人差异悬殊,如隔天堑。
跪倒一片的木工中间,丁铮赤膊站立,汗湿的上身满是木屑,杂乱的头发拿绳子绑着,露出的眼睛又黑又沉,像只桀骜不训的饿狼。
楚照安周身贵气逼人,纵使远离京城,皇族血脉里天生的骄傲在他身上提现地淋漓尽致,他总是昂首俯视他人,鹰一般锐利的眼压迫感极强。
目光交汇那刻,两人本能地感受到威胁。
士兵架着那白着脸的郎中,丁铮只看一眼就明白来人意图。他双手攥紧,脑子里都是周行雨皱眉转身的样子。
“是他!是他带走的小公子!”
膝窝被人踢踹,一声闷响,丁铮跪倒在地。楚照安迈步至前,狠抓着头发让丁铮抬头与他对视,眼中都是深沉的怒意,他一字一顿,声音低的可怕。
“他在哪。”
肩膀被人狠踹了,丁铮不觉得疼,他只想着周行雨气红了耳朵的样子。
小团子还没原谅他,他还没来得及把人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