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更在意别的,他存着点卑微的愿望询问:“十欧也没?”
莱妮:“……”到底是多穷的人才会在命和十欧之间义无反顾地选择后者?
黄毛丧丧的,情绪不高:“算了,你们杀过人吗?”
莱妮抬头瞥了眼家人,小心翼翼问:“见死不救和意外致死算不算杀过人?”
黄毛:“展开来说。”
莱妮吞咽口水,无意识地搓着手指头说:“我的确没撒谎,我们的祖母感染跳舞灾疫,为了救她,我们砍断她的双腿但没有进行治疗,看着她爬出屋子,死在雪地里……但我们有苦衷,我们有原因的,我们发现那不是我们的祖母,而是一只披着祖母人皮的怪物,就像童话故事里冒充小红帽的狼外婆。
人皮下的怪物是类似于人形的巨大蜘蛛,比我们现在的模样扭曲十倍,由几十只惨白的死灵融合在一起,有点像病毒,但是更像一只人形蜘蛛。
它趁祖母濒死的时候钻进祖母的躯壳里,伪装成祖母生活在我们这个普通的四口之家,控制、威胁和殴打,逼迫我们不能违抗它的命令,直到它感染灾疫,连续跳了四天三夜,跳到脚指头全部磨没,祈求我们找到刽子手的刀砍断她双腿。”
岑今打断她的话:“它要求必须是刽子手的刀?”
莱妮:“因为砍断珈伦的双腿就是刽子手的刀,所以必须由刽子手的刀砍断双腿才能真正结束灾疫,否则她还会拖着断腿继续跳舞,直到双脚磨成棍子,身体发白发冷,腐朽成白骨,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偶。”
她似乎想起什么,浑身打了个寒噤。
“你不知道活活累死有多可怕。”莱妮低声,声音颤抖,夹杂着恐惧。“我们一开始不知道红舞鞋灾疫,正为能够摆脱恐怖的祖母而高兴,没过两天,我们也感染灾疫,很幸运没死。两天后清醒,第三天晚上搬家逃离那个小镇,踏上前往卢森堡的列车,没想到永远留在列车。”
岑今:“四口之家混入列车,在饮用水里放进安眠药,杀死列车所有人包括列车长和列车员,导致无人驾驶的列车开错轨道,撞落山谷,发生爆炸,满车尸体和列车融为一体,无法清理。
以当年的救援水平也无法成功将整辆列车从山谷深处打捞起,最后征求死者家属同意,以死亡列车的残骸作为坟墓,连人带车葬在山谷深处。
对了,没记错的话,山谷下面是莱茵河。”
莱妮愕然:“你知道?”
岑今摇晃手机:“你说完故事,我就开始查当地新闻,事故时间是1990年冬天,连续一个月大雪封路,这也是导致列车没有及时打捞的原因。”
车厢顶的三只人形蜘蛛缓缓爬下来,靠近莱妮,警惕地瞪着岑今。
“你是教廷来的驱魔神父吗?”年纪较小的男性人形蜘蛛面露期待地询问,立刻被紧张的长辈们拉到身后。
岑今淡声:“我不是。”
眼前这四口之家虽然不抱希望,但听完这话还是难免失望,然后就听见黄毛说:“不过我工作的性质跟驱魔神父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