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要为他喝彩,要永远亏欠这一人……究竟是在什么心情下编写出这种剧本?”江白平措摇摇头,低声呢喃:“偏执若狂,爱欲成痴,犹如执炬,逆风而行。”
对全世界广而告之,亲自将一个人类推向神坛,让他名留青史,放在纯磕CP乐子人眼里,恐怕得在床上扭成麻花直呼真爱无敌,只是一旦剧本扩到人类存亡这一大命题之上,怕就没人能磕动。
这不是神明寻求乐趣的剧本,而是他极致疯狂的偏执爱意。
乌蓝扶起江白平措,听到他的低语,瞬间明白黄姜那句话的意思,她知道丁燳青和岑今是情侣关系,也隐约猜到丁燳青的身份和神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从未将末日剧本和丁燳青联想到一起。
谁会把世界末日跟丁燳青绑在一起?
从去年的诸天使到今天的最后审判日,灾难爆发的时间地点和缘由都无比清晰,源头都指向欧洲神明,和丁燳青有什么关系?和岑今又有什么关系?
轰炸教廷那天,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丁燳青打得欧洲神明毫无还手之力,他为人类争取到两个月的喘息时间的强武还停留在梵蒂冈上空。
所以怎么可能会将丁燳青跟末日剧本联想到一起?
但是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他知道欧洲神明的目的、知道对方灭世的计划和时间,如果他本有能力阻止欧洲神明的灭世计划,可轻松杀死欧洲神明,却为了实现他将爱人推向全人类英雄的宝座,而无视战争的爆发,对哀鸿遍野的地球视若无睹,漠视昔日战友、下属的伤亡,就为了成全他的爱情、满足他的剧本,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乌蓝感觉不寒而栗,虽然知道丁燳青没义务必须铲除欧洲神明、无私保护人类,毕竟他是神明,能站在人类这边已经不易,可私心里,她将丁燳青视为老师,因他和同伴岑今的关系而将其当成己方阵营,难免感到寒心。
“我能听到你们说话。”岑今侧着身,头发有点长,风一吹就扬起几缕柔软的黄毛,穿着贴身迷彩服、脚搭一双跟有点高的军靴,衬得双腿格外笔直修长。
没戴头盔但有护目镜,背着一个鼓鼓的黑色双肩包,裸露在外的皮肤很白,在黄色头发的对比下,整个人尤为鲜明,像幅清新明快的水彩画。
乌蓝忍不住吹口哨调戏:“要不是我不搞办公室恋情,一定追你。”
岑今摘下护目镜放到头顶,露出猩红色的眼睛说:“我谢谢你的厚爱。”
乌蓝嘿嘿笑,江白平措则是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半晌,神色有些惆怅。
岑今垂眼,想了想还是说道:“他就这件事比较痴狂,其他事情很无所谓,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爱好,虽然是个乐子人,但就事论事,他没动手杀过任何一个普通人类。不能因为他有能力,就批判他见死不救吧。”
江白平措:“你没说错,但你也有私心。”
岑今抬眼:“我要是对自己的爱人没私心才奇怪。”
江白平措:“大道无情,大道至简,大道至公,圣人无私。”
岑今耸肩:“还好,我不是。”
江白平措:“所有的先知预言都摆在那里,命运不会因为你抗拒的意愿就同意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