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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鲸说:“那里有那么多,你自己去拿。”

    林蒲生看着他,嘴角带着一点笑意。

    父亲的第五个孩子,长得更像他的母亲,五官清秀温和,被培养出了一身矜贵的气质,但他是有礼的,纯善的,内敛的,白鲸讨厌这里的所有小孩,但有时候他会听林蒲生的话。

    但他仍然不喜欢林蒲生。

    因为林蒲生对谁都一样的好,像太阳灯一样普照万物,他对兄弟什么态度,对路边的乞丐也是什么态度。

    白鲸总觉的,林蒲生其实是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于是白鲸分给他了一小块蛋糕,林蒲生吃了,夸赞道:“真好吃,你在哪里找到的,我也去拿一块。”

    白鲸指了个位置。

    林蒲生说:“那我过去了,你在这里等等我。”

    他露出一个微笑,灯光落在他身上,染着他油黑柔软的短发,脊背挺直,走路的姿势,手臂的摆动都非常讲究,像一个高贵的小王子。

    像林蒲生这样的人,如果有一天一无所有地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小瞧他吧。

    白鲸低下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指,上面还有冻疮,扭头就离开宴会,来到外面的花园中。

    花园里有点冷,但相比其热气腾腾的大厅,他更喜欢这里。白鲸坐在长椅上,茂盛的灌木丛遮住了他的身体,大厅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仿佛已经是另一个世界。

    白鲸摘了片叶子,含在口里,吹起了小调。

    这是他母亲有时候会哼唱的歌,关于母亲,那些温暖的拥抱在病痛中都已经消磨地差不多了。但他一直记得,他高烧不退的那天,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看母亲在厨房做饭,口里哼着歌,那一刻,他希望时间能永远停滞在此刻。

    他忽然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

    白鲸吓得愣住了,那个人藏身在黑暗之中,因为有灌木丛的遮挡,他又穿了身黑衣服,白鲸之前完全没发现他。

    “继续呀。”那人点燃了烟,声音凉凉的,像晚风一样:“很好听。”

    白鲸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照做了。他忐忑不安地继续吹着,但到了中途,他不得已停下来,因为他从未听母亲哼唱完整首歌。

    那人笑了一下,从黑暗中走出来,白鲸看到他的脸,定制的黑色西装裹着瘦削的身形,一只手夹着细烟——那双手太好看了,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上面。

    竟然是刚才在宴会大厅弹钢琴的少年。

    他是躲在这里偷偷抽烟吗?

    少年注意到他的眼神,误会了他的意思,便掐了烟,笑着问:“这是什么曲子,我从来没听过。”

    他并没有烟瘾,抽烟也只是对父母的报复行为,非常的幼稚,但他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总不能真叫他去死吧。

    白鲸摇头,心里为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感到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