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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推开门走进去,病房的灯只留下了最昏暗的两盏,在床边笼罩下一层昏暗的阴影,凌然睡得不算安稳,半边脸贴在枕头上,似乎是有些喘不过气,眉头紧紧皱着,额头上的黑发都微微汗湿,将近六个月已经明显隆起的肚子让他根本无法平躺着,只能半侧贴着床躺下,连睡觉看起来都很吃力。

    或许是在格外安静的黑夜中,人的情绪最容易被无限放大,关澈无法控制的想到,凌然坚持这么久都要留下这个孩子的理由中,究竟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原因。

    可是这个念头头一出现,很快就被否认了。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凌然,可有时候却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觉得凌然似乎一直都没有变。

    不可否认,凌然的经历造就了他性格中格外理智冷漠的一部分,对待任何问题他都能尽量不带任何主观情绪地在最短时间作出最有利的决定,尽管那必然要舍弃一些在旁人看起来不可割舍的东西。可是同样的,因为这种冷静和坚韧,一旦他作出决定,就会有着超乎常人的坚定和执着。

    本来睡着的人脸色都应该是红润的,但凌然不同,整张脸上都找不到半点血色,乌黑的头发被冷汗打湿,粘在一起,更显得脸色苍白,被子里按在腹部的手在仿佛无意识轻轻按揉着,眉头一直皱着,看起来很不舒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然不知道似乎在睡梦中察觉到了关澈的视线还是本来就睡得不安稳,他抱着肚子不适地动了动,可侧过身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站在床边的关澈。

    凌然手下的动作顿住,瞳仁动了动,仿佛连最后一点睡意也没了,嘴唇动了动,撑着手肘要坐起来:“关澈。”

    他动作这么吃力,关澈几乎看不下去,俯下身扶着他慢慢靠在了床头。

    凌然动作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躲开了点,低声说了句:“谢谢。”

    关澈缓缓收回手,站直了身体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问:“不舒服怎么也不叫医生?”

    凌然听完摇了摇头:“医生说这是正常的,没什么事。”

    关澈心中就像是闷着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下不去又出不来,半晌才说:“我问过医生,手术时间不会太长,所以不用担心。”

    凌然看着他点了点头,眼眶却红了红,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等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关澈……我有一个东西要还给你。”

    关澈听到这里略微疑惑地顺着看过去,却看到凌然略显吃力地伸出手拉开了床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宝蓝色的天鹅绒戒指盒。

    凌然攥着戒指盒,过了一会儿才打开它,低调的素戒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关澈瞬间就抬眼看向了凌然。

    凌然在他的目光中,断断续续地解释道:“这个是之前物业在清理的游泳池的时候找到的,很碰巧对不对……但那天你不在家,物业就给我了……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