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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哪猜得着。

    殷未换个问题:你怎么知道吴百成克扣工程款?

    再猜。

    矫情。

    昨晚话那么多,刚才还训得贪官屁滚尿流,现在装起哑巴了。

    船舱里没有多的桌椅,殷未往书案上一坐,不给沈灼落笔的空间。

    沈灼抬头看他。

    你来临州不过数日,先前都在船上,只有昨夜上岸,也没惊动地方官,肯定是早就对本地吏治心里有数你与河工一同劳作,就是那时候询问他们的吧?

    听殷未分析完,沈灼终于开口:显而易见的事。你当时也在,没听见我问他们什么?

    殷未:我哪注意那个

    那你在注意什么?

    我

    当然是在回想你说的那些肉麻的话。殷未觉得气氛不对,嗫嚅着从书案上退下来,被沈灼顺势擒住手腕,俯身一扑,他后背就抵在了紫檀木书案上。

    推翻的朱砂染在素白的衣角上,红得人心尖发颤。

    放、放开我,你不能白、白日宣姿势微妙,殷未舌尖打结了似的。

    宣什么?沈灼凑到他耳边,逐字从唇齿中碾出,白日不行,夜里就可以?

    殷未双腿发软,用尽全力抬起膝盖想顶开沈灼,却被对方强健的腿压得更死。

    我总疑心,我跟你说的话,你从没听进去既然你有这么多疑问,我就清清楚楚、仔仔细细地讲给你听。沈灼低声耳语,过近的距离放大了所有感官,殷未感觉他每个字都钻进了遍身的毛孔,清晰无比。

    放了吴百成,是因为他罪不至死。临州牧是肥差,我登基不久,与其换不知根底的人来大捞油水,不如让他提心吊胆地在任上老实多留两年。

    我我懂了你起来说殷未快喘不过气了,或者说,保持这样近距离又被动的姿势,他根本不敢自由呼吸。

    沈灼左肘压住殷未双手,腾出右手,捏了毛笔蘸取朱砂,吹开殷未松垮的领口,在他锁骨上落笔。

    挺括的狼毫即使饱蘸朱墨,划过皮肤时还是刺痒的,殷未几乎叫出声。

    至于河工,我朝百姓富足,劳作向来是日落而息,平民百姓再图工钱也不会通宵赶工。何况河道清淤这等工程,摸黑做既保不了质又赶不了量。最要紧的,那些工人,个个额角都刺青留印,不是囚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