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别用那些钱,万一用了,想办法凑齐补上。左耀抽噎了一下,虽然我对他没什么感觉,但确实有从小长大的交情,这一段时间也是我对不起他,所以这些话算我补偿。我在这做什么你不用管,反正什么都是我活该,以后多看着他点吧,别让他再上当做傻事。
这话听着怪怪的。殷未正要追问,但对面已经挂断了。
合同有问题,但当天沈茁的法务并没有发现不对,殷未不禁怀疑,是不是顾山川的黑手已经伸进了沈茁公司。对方是狡猾得成精了似的老狐狸,憨憨哪弄得过他。
殷未给陈秘书拨去电话,旁敲侧击问法务情况,陈秘书叹气道:昨天刚辞职了。在A市,给人家开五千一月的工资,当代周扒皮也不过如此了我也没好到哪去,两万块钱,税前,一个秘书还要给他当人事,现在又要招新人,五千应届大学生都不愿意干。下个月也许我也辞职了,公司就剩他一个人光杆司令。殷少爷,你们公司还需不需要文秘啊?
殷未:以后再说。
还以为是什么商业间谍里应外合之类的,现在看来法务没看出问题纯粹是因为能力不够。五千块钱月薪,还要什么自行车。
抠门误事!
沈茁正在陪村长翻地种萝卜,突然被殷未扯过耳朵,屁股也被踢了一脚,哎哟,谁这么大胆未未啊,怎么啦,我哪里做得不对惹你生气啦?对不起对不起
村长白他一眼,继续挖地。见过怕老婆的,没见过怂成这样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面态度那么好,殷未再急也沉下气来问:你跟顾山川签的合同呢?
陈秘书帮我收着呢吧?怎么啦?沈茁还是没明白怎么回事,村长则警惕地凑过来,姓顾的又给你们下套了?
大概是的。殷未给陈秘书又拨了个电话,让她赶紧把合同拍照发给殷未家里公司的法务看看自从上次转账,两家公司早就一家人似的了。
没过多久,公司的法务直接给殷未回了电话。这通电话打了十几分钟,殷未皱眉听完,问沈茁:目前用了顾山川多少钱?
沈茁平常脑子转得不快,但做生意那么久,对数字还算敏感,股票基金我不太懂,那些都没动。我把他存银行的金条兑了一半现金,存款都取出来了,这些天村里种树开荒还有未桥的保养杂七杂八加起来大概一千万?
还好,数目不是很大。
殷未说:他给的钱别再用了,这一千万你有可流动的现款吗?没有我给你补上。
沈茁现在算是意识到真的是顾山川的赠与出问题了,点头又摇头,未未你还在读书,哪用你给我钱就算以后你要工作,钱也留着自己用。一千万而已,我随便卖个花瓶就有富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份合同不是没什么问题吗?那老家伙果然一肚子坏水,一个字都不该信他!
你还说呢,苍蝇不叮无缝蛋,人家就是认准了你不懂又没有可靠的人,你再抠门也不能在法务上省啊。这回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暂时还在可控范围,殷未头一次觉得财大气粗是个褒义词,他舒了口气,我问过了,合同明面上没什么问题,但钱的来路有问题。
顾山川是已婚人士,他的财产很大部分都来自于裴家产业,所以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他单方面的赠与是没有法律效益的。而且,如果这笔钱款涉及非法来源,一旦揭露,大概率你也会被要求配合调查,到时候很可能你自己的资产也会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