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一般的感冒。
帐篷外有人欢呼,他们成功挖掘出了帝王的棺椁,马上就要开启。为了避免重要文物丢失,警务人员层层把守,在场所有人都不能随意进出。
殷未突然后悔,不该让沈灼留下的。殷未不信鬼神,突然在这一刻怕了起来,如果真有避忌冲撞之说,他甘愿一人替了两份。
可许愿不起作用,殷未还是好好的无病无痛,只能把病得一塌糊涂的人扶起来喂药,用能找到的所有厚被子裹住他。
他说他冷,怕水
到底是梦见什么了。
是水牢里,还是临州江上?大概是水牢吧。现在的沈灼还没有临州的记忆。
好不容易沈灼的呼吸平稳了些,殷未又听见隔壁帐篷砰的一声响动。
殷未闯进去,看见沈琢茫然地坐在地上,牛奶,我要去买牛奶他喃喃自语。
大半夜买什么牛奶。
殷未心头发沉,上前把人扶起,要买什么明天再说,先休息好不好?殷未伸手掸了掸他身后的泥,把人送回床上,沈琢却抓着他胳膊,急切地重复道:我要去买牛奶,阿未喜欢的
殷未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记忆紊乱提前了?
我不喝牛奶。坐下好吗?殷未小心地搀扶着慌张的小瞎子。
对,阿未不喝牛奶,他要吃雪糕小卖部离天台那么远,我要快一点,要不然就化了。他浑然忘我地起身往外走,脚下一跌,撞上了折叠床的边角,磕破了掌心。
小卖部在哪啊?怎么记不住了,天都黑了他双手无措地在空中摸索,叹息着,阿未都放学了吧?找不到了
殷未整个人怔在原地,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住揉捏,疼到呼吸都艰难。
他还记得那段时光。
天台上少年随口一说的话,他记得这样牢固。
殷未把人揽进怀里。
我在呢。快入冬了,不吃雪糕了,等明年好不好?
茫然的眸子望向他:明年明年阿未要高考了,我想让他学历史,这样我就可以他会听我的吗?
殷未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会的。
太好了阿未真好。沈琢终于放心,微笑起来。
殷未一晚上都在两头折腾,把这个哄睡那个又不安稳了,帐篷外的欢呼声一浪盖过一浪,帐篷里的人忙得晕头转向。
殷未记不得是烧第几壶水了,用热水给两人擦脸擦手能让他们舒服些。一夜过去,可算体会到人夫琢以前伺候纨绔丈夫的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