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呕血了。”谢朝看着仪器上的数值在不断下降:“他身体里的器官正在一点一点的坏死。”
谢朝的每一个字都让江甚亦全身鲜血仿佛冷凝,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眼眶骤然红了:“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死,你帮帮我,你也帮帮他,他真的没做错过什么事情。”
“如果我能帮他,我还需要你说吗?”谢朝抬手轻轻摁在了玻璃上,低声道:“唯独生死是最无法后悔的。”
曾经他也因为各种事情愤恨过,埋怨过,甚至自暴自弃过,可是到最后才知道人这一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而唯独生死是最重,也是最无法弥补的。
躺在重症监护室的里的人还在昏睡着,他什么都不知道,除了疼痛。
“我跟他遇到的时候,其实我是不知道这个人的,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林南,那个仗着权势逼迫了许攸的混账东西……”江甚亦的声音在发颤,他顿了顿,低声道:“后来他追求我,我也没有拒绝,我知道他喜欢我了,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所以我刻意放纵,我知道他从来只做上面的那个,所以后来我故意冷落他,他终于妥协了,每一次的时候,大概是存在着报复心理吧,我故意让他不好受,所以第二天他总是高烧不退,我就这么看着他,有时候故意不回来,不接电话,就这么晾着他,后来我们争吵,我知道这种方法行不通,至少不能长久,所以我就学会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我对他所有的温柔,都在他痛苦之后再给他,我以为我这样的手段很高明,事实证明,原来最后……我自己也陷进去了,但是我明白的太晚了,我……我知道这个时候才明白,我要怎么办,我怎么才能留住他……”
江甚亦眼眶通红,他低着头,一手捂着脸哽咽道:“不应该啊,明明做错事情的是我,为什么我没出事,出事的却是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谢朝看了眼他,什么也没说,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继续看着躺在里面的林南,林南的生命已经在走向倒计时了。
而同时生命走向倒计时的还有一个人,就是许攸。
熊熊发觉到了许攸并不能动弹之后,便大胆了许多,将手里的机械枪往许攸的身上砸,一边故意做鬼脸,大喊道:“坏舅舅!打死你!坏舅舅!”
“滚!”许攸厉声道。
小孩子还是被吓得颤了一下,随后便愤怒的猛地一把拍在了许攸的脸上,硬生生将氧气罩拍的差点脱离了面部,而后冲着许攸吐了口水才笑嘻嘻的冲着往外跑,路上的时候差点被电线绊住了一下,泄愤一般的用力把插头拔出之后,就跑开了。
许攸瞪大了眼睛,他拼命的转头看向熊孩子消失的地方,而后挣扎着想要摁响铃声,可总是还差那么一点,脑部剧烈的疼痛让他难以动弹,眼前昏暗至极,渐渐的连呼吸都觉得艰难,指尖更是难以动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