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手仍旧紧紧掐着,殷歌阑也紧紧抱着。两人谁都不肯先动,好似先动的人就输了。
殷歌阑的脸色越来越差,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最终,像是让步般,那只手慢慢松开了。
温热的泪水滴落到颈窝,然后没入衣襟,没了痕迹。
虞猫抬起头,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注视着殷歌阑。下一秒手再次抬起,就要发起攻击。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这只有两个人的地方格外清晰。
那只已经抓向殷歌阑的手被虞猫自己用另一只手硬生生折断,无力地垂下,再没了攻击的力量。
银光在眸中闪烁,虞猫头疼欲裂。眼前的人一会儿是小时候欺负她的下人们,一会儿是克扣他饭食的嬷嬷,有时候还会变成那个每天鞭打他的生母。
不是的......那些人都死了,早就都死了......
极淡的雪莲清香因为刚才的拥抱残留在呼吸间,强硬地接上虞猫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
“你快走......”虞猫的眼中银光不断闪烁,每当银光停留,虞猫都会想要对殷歌阑发起攻击。
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扭断了自己的胳膊,虞猫嘴角越来越多的鲜血溢出。
这天下谁都能死,就算是他自己的命也如同草芥。只有殷歌阑,那是他的光,是他哪怕杀了自己都不能伤害分毫的人。
眼前的画面实在是血腥,殷歌阑不可置信地看着虞猫一次一次用自残来遏制攻击的冲动。
自残到这种地步,却只是为了不伤害作为敌人的自己。
这个人......是真的疯成这样了吗?
“你先离开,我马上就好了......”虞猫又一次压下□□的气息,对殷歌阑艰难地咧了咧嘴,那一抹艳红在嘴角格外刺眼。
殷歌阑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然而最后也只是丢下一句小心。
看着殷歌阑越来越远的背影,虞猫捂住了自己的脸。
低低的笑声传出,笑意溢满眉眼。
小阑阑在担心他啊......真好。
因为这一笑,虞猫没能压制住胸口的血腥气,又是一大口血喷了出来。
“哈哈......”
“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惊起了一旁枝头的鸟,也让没有走多远的殷歌阑停下了脚步。
“......疯子。”
————
林子中的动静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渐渐平息。
殷歌阑回到昨天的地方,入目是一个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少年。若不是胸膛还有微微的起伏,简直与死人无异。
走过去将人扶了起来,殷歌阑看着虞猫惨白的脸,眸色暗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