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娅出奇的冷静,她撩开头发,取下耳机样式的电子通讯仪,给众人展示信号源闪烁的红灯,说:“没用,所有信号都被阻断了。”
一时间气氛从焦虑躁动变得像煮沸的开水,大家连忙拿出各自的通讯设备检查,发现检测不到任何可联接数据后,情绪骤然沸腾了。
“我也连不上……”
“怎么会这样啊?我买的是最新款OS诶!他妈的什么破玩意儿!”
“我还没成年!我可不要死在这里!”
“说什么丧气话啊你?我们这么多人还干不过一个心理扭曲的社会渣滓吗?他要是敢来,我第一个拧断他脖子!”
“老师,我们该怎么办?”
雷蒙眉头紧锁,安抚道:“你们别紧张,屏蔽器干扰的范围有限,我去办公室看一下能否联系学校警卫处。”
“老师,我们不要分开,一起去吧!”
“对,大家一起,绝不能走散!”
郁臻心想,这群孩子倒是不笨,知道团结才能活命的钢铁定律。
“好,你们都跟在我后面,不要推挤不要走散。”雷蒙一改温和亲切的腔调,声音刚强有力,在空荡的幽暗走廊里显得安稳可靠。
他高大的背影像一面旗帜树立在前方,少年们三俩牵手并肩走在他身后。
郁臻和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跟在末尾;他不时探头去窗外,在夜色中寻找那个穿着马戏团小丑服、拿着布袋和刀四处游荡的杀人狂。
可惜黑暗笼罩的校园里空寂无人,A1-3班教室散发的微弱烛光像巨大魔方点亮的一小格。
郁臻离得最近的人,是跑回来报信的幸存者——北川凛。他透过满身狼狈打量对方,忽略恐慌失常的神态,这无疑是个健康帅气的男孩,肩宽腿长,棱角锋利,运动神经发达,是在球场挥洒汗水引起观众席一片雀跃尖叫的那种角色,难怪会被传绯闻。
宫原唯和伊莉娅一左一右地跟在北川凛身侧,小声地询问他:“凛,到底怎么一回事?”
北川凛比先前冷静了些,空洞的眼神里透露着恐惧,“我和盖娅去取球拍的路上,她问我,这周日要不要和她一起看音乐剧,她有两张票……我拒绝了,因为这周末我要去博物馆实习;盖娅她生气了,她说我编理由搪塞她,然后一个人走掉了……”
“我们分开几分钟,我听到她的尖叫声,掉头跑去找她,就看见那个男人拿着刀……”
“怎么确定是男人?”一直不说话的宫原唯发问道,“你不是说凶手打扮成了马戏团小丑?那种肥大宽松的衣服很难看出性别。”
郁臻不禁转投目光,再次端详起宫原唯的脸;这小孩,长得人畜无害的可爱样子,提出的问题却可以用尖刻刁钻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