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原唯摆着沉重的头,“我不知道……”
北川凛闻言,立马拉开木屋的门求证——
哗啦啦的雨声清晰嘈杂,雨水泻下屋檐冲刷泥土和野草,屋外已经变成一汪乌泱泱的水坑,哪里还看得出脚印。
“小朋友。”郁臻对北川凛道,“麻烦你去把伊莉娅的尸体搬进来好吗?雨太大了;她在这间屋子的东南方向,步行五十米的位置,那里开着一树山茶花,很容易找到,”
北川凛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跑进雨里。
屋门开着,大雨斜着飘进来,滴滴答答地敲着地板。
“你查过天气预报吧,知道今天早晨会下雨。”郁臻散漫地活动僵直的后颈,“接下来我要说的,皆为我的猜测,没有证据,即便有——也被雨水洗没了。”
郁臻拉伸完,坐直身体,进入真正的正题。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宫原唯道:“伊莉娅是你杀的。”
宫原唯仿佛听见天方夜谭,哂笑着甩动头颈,维持清醒,“你如果读了我的日记,就该知道我很喜欢她,我有什么理由杀她?”
“这个嘛。”郁臻耸肩,“坦白地说,我从来都猜不透你们这类人的想法,你为什么杀她对我来说不重要。”
宫原唯正过脸来,毫不退避地与他相视,质疑他的用词:“我们这类人?”
“这间屋子里,没有打斗痕迹。”郁臻的眼睛巡视了一遍屋内场景,“你说伊莉娅是被小丑带走的,即便你不出手救她,她自己也不会挣扎吗?”
“你们老师大约是去什么二手网站淘的旧衣服,质量不好,如果伊莉娅面对小丑有反抗动作,她的指甲缝、头发里会留下部分纤维,可我刚刚认真地检查了她的尸体;她的手指头发很干净,皮肤没有其他外伤,就连淤青和指痕都没有,绝不是被强行带走的——这都是几个世纪以前侦探电影的情节了,我能发现,警察更不会遗漏。”
宫原唯妥协道:“好吧,大侦探,你的推理很精彩,但只能证明伊莉娅不是被小丑杀死的,不能证明是我杀了她。”
“的确不能。”郁臻长吁短叹道,“我认为你对自己腰间伤口的处理比较多余,这是一处败笔。你杀了伊莉娅以后,为了伪装成第三者作案,在捅自己刀子时,意识到了下刀角度不同会引发的破绽,所以特意破坏了伤口原本的形状——你切得像个烂石榴。”
“你在一边等待她断气,把她的尸体抗在肩上,经过屋外的薄荷丛,丢到了几十米外的红山茶树下。”
宫原唯笑着说:“有没有人说过,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很让人讨厌。”
郁臻:“有。”
宫原唯笑得愈发开心,好像伤口不痛了似的。
“不过我相信,这些问题,你都能凭借你优等生和未成年人的身份、以及巧言善辩的嘴,一一蒙混过去。”郁臻感到口渴,停顿了一会儿,接着道,“你唯一无法解释和争辩的疑点是:如果刺伤你的是小丑,为什么小丑——雷蒙,他不杀你,其他人不是割喉就是断头剖腹,唯独你只受了点轻伤。”
“可能因为昨天是我的生日,他想饶我一命;可能他想把我留到最后杀……”宫原唯说着,自己笑出了声,“还有可能他喜欢我呢?谁知道变态脑子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