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挤在栏杆边,俯身急切地观望下面的景象,发出抑扬顿挫的惊呼。
“人鱼不行了……它流了好多血。”
“那个人是谁?他怎么做到的?”
奥拉愤怒地拍着栏杆,喝令道:“让他们停下!把他给我拉起来!”
杜彧闻声走到奥拉旁边,见立方体彻底变成了一缸血水,有人启动齿轮机关将坠进水底的数根绳索绞起,拖出水里的人。
有些绳子吊的是活人,有些是空的,还有些则挂着残缺不齐的尸体。
习惯于血腥场面的权贵们装模作样地别过头,抑或是用扇子遮住眼睛。
“太残忍了。”他们说。
奥拉指挥道:“把鱼捞出来!检查它的伤势!”
杜彧在心里默默祈祷那条不幸的人鱼死掉。
下面的骚乱持续了一个40分钟左右,奥拉等不及了,冲下楼梯察看情况,杜彧见状跟了上去。
幸存的三人被铐住看守起来,他们跪在坚硬的地砖上,头发衣服湿透,滴着血水,神情麻木僵冷……不,有一个人例外。
杜彧多瞟了几眼,正是先前悬吊在空中,对他竖中指的那个人——
年轻出挑,稍显稚嫩的长相。苍白的皮肤被冷水浸泡,像水潭里捞出的玉璧,莹亮无瑕;湿漉漉的黑发甩过水珠凌乱地贴在额前,眉骨下眼窝深邃,双眸清透有神,恨恨地瞪着他。
奥拉选的人,一向很好看,就是莫名眼熟。
……
看看看,你还敢看!
郁臻恼羞成怒,他差点命丧鱼口,杜彧居然还用这种波澜不惊的眼光打量他。什么来自天堂的一瞥,都怪他瞎了眼!
要不是顾及梦主意识对梦境稳定性的影响,得罪杜彧他可能死得更惨,他一定破口大骂了。
郁臻默念着:生气使人降智……生气使人降智……
他埋下脸,努力憋出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蓦然昂头,朝不远处的人投出祈求垂怜的目光。
“救救我。”他无声地说。
……
小动物,被水泼得湿淋淋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可怜小动物。
它说:救救我。
杜彧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他绷了一晚上的淡漠厌倦脸,终于出现微末的变化。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