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杜彧的身世,家里人会在这方面培训他一点也不奇怪;毕竟有庞大的家业要继承,身体素质不过硬绝对不行。
郁臻悲从中来, 自己痛扁公子哥的梦想就此破碎。平心而论, 他和杜彧无冤无仇, 要说互相讨厌吧, 也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可能还是因为他嫉妒,嫉妒什么呢?他说不准,可能是嫉妒杜彧生得好,还有对方那份一往无前的好奇心。
真不会害怕啊。他暗暗想,没吃过苦头的死小鬼。
郁臻忽地被一束强光直射眼睛,是杜彧在拿另一只手电照他。
他微微偏头绕开光,便听到杜彧问:“你到底要不要跟上来?”
跟啊,为什么不跟。郁臻心说:醒了我就去敲诈你姐!
***
这条由岔口进入的支道并不笔直,它呈一条弯道,向右拐进一片晦暗的灯光中。
两人警觉地关掉了所有灯光设备,扶着弧面的砖墙,悄无声息地挪步靠近光源。
那片暖橘色的灯光非常散,铺开的光晕照亮了整条下水道;说明它不是从一小扇窗户或门里透出来的,而且听血河源头的淙淙流淌声,前方应该是一片十分开阔的区域。
这就更诡异了。在皇宫数十米深的地下,居然有一处不为人知的旷阔空间。
水声越来越响,灯光也愈发的明亮。郁臻甚至能听到一些机械运作的声响。脚边的血河流势汹涌,浓稠血液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血仍是温热的。
水沟内壁因血水长期冲刷,分割成灰色和暗红两部分,宛如地狱里的暗河。
由于排水支道是一条长长的圆弧,不能远距离勘测尽头的状况,郁臻只好谨慎地观察墙面的光影;如果那地方有人,墙上的影子会告诉他们。
一直到两人即将迈出黑暗,踏入光域,杜彧才拦了一下;他们的影子斜斜映在身后墙面,被拉得弯曲而尖长。
杜彧往前面丢了一枚笔盖。塑料小圆筒落到光里,与地面摩擦反弹,再落下,发出起咯咯哒哒的清脆响声。
那响声和笔盖跳动着跃到一节楼梯下方,骨碌碌地滚了几圈,终于停了。
这动静不大不小,但在安静得只有水流声的通道里异常清晰。如果前面有人,一定会被惊动,从而发现他们。
倘若笔盖没有引起任何关注,那前方极大可能没有人,或者说在他们的安全范围内,没有人。
至少表明,这里不是一个被严加看守的地方。
静待了五分钟,排水道内再也没有传来其他响动,反倒是血河的水面陡然升高,像打开了水闸般涌冒着新鲜血液。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血?
杜彧贴着墙走入光里,这一弯道后的墙面变为直线;走了七八米,他们抵达了通道的终点。
那是一个直径一米的圆形排水口,粗壮的黑色管道接进水泥墙,流速变慢的血水还在从里面排出。墙面实际只有一半,上面被敲空,安装了一扇扇玻璃窗户,主要光源便是从那里照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