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彧把墙砖复原归位,但两人走过的地毯无可避免地落了些墙灰。
经过一夜波折离奇的下水道之旅,他们周身的衣物脏乱不堪,头发和脸也没好到哪儿去,加上背包手套和头灯,活像一对行窃失败的小偷。
不可以就这副打扮出去,太可疑了。
杜彧看向墙上挂钟,下午两点整;杜玟必定已然发觉他不见了。
他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床边的衣柜,从抽屉里抱出一身衣服,拍到郁臻怀里,“快,去洗澡。”
“洗澡?”郁臻惊恐道,“这是你姐姐的卧室诶!”
杜彧这弟弟当得太不称职了,虽说现下不是他们讲究的时候。
杜彧道:“你放心,她只用独立浴室,这间卧房里的没人用过。”
“那这些衣服?”郁臻随便翻动了几下,是男装,难道杜玟有异装癖?不然为什么在衣柜里放男人衣服。
“这些衣服是雷蒙的。”杜彧觉得这点有必要好好解释,“她喜欢帮未婚夫挑衣服;尺寸对你来说偏大,你先凑合一下。”
“噢。”郁臻抱着衣服闪进了浴室。
过去的18个小时里,各种意外情况连接发生,没有抩鳳一件事是可预料的,这让郁臻的安全感岌岌可危。
他不敢洗太长时间,非常高效率地冲了澡,但头发他洗得很认真;头发容易留下气味和粉末、碎屑、纤维等蛛丝马迹,应付检查就要防患于未然。
洗完澡,草草把头发吹干,换下的外衣塞进背包里;郁臻拍拍脸保持清醒,镜子里的他满眼血丝,一看就是整晚没睡。
他拿到的干净衣服是柔软轻薄的宫廷款式,大了两号,他穿着像睡衣;衣裤都和那双黑色高筒靴不搭,于是他没穿鞋,光脚踩上地毯,提着包和鞋离开了浴室。
杜彧见他准备好了,夺过他手里的全部东西,快步走到窗边,跟自己的背包灯具一起丢了下去。
郁臻错愕道:“禁止高空抛物。”
杜彧没空和他闲扯,紧迫道:“我姐姐马上就会回来,一会儿你跑出去,我开始追你,如果你见到她,就停下来;如果没有,你就继续往前跑。”
“哈?”郁臻问,“你是要假装跟我玩游戏吗?”
杜彧举起一把锋利雪亮的刀,说:“不,是假装我要杀你。”
***
郁臻哇哇大叫着冲出了女王的房间,刚吹过的短发蓬松微卷,毛茸茸的;脸颊吓成纸白色,满面憔悴,顶着青黑的眼圈在长廊里狂奔。雪白纤细的脚踝在空荡裤管下若隐若现。
“救命啊!救命啊!”他如是喊道。
杜彧拿着一把刀追出来,不说话,但眼神死死盯着前面的猎物。他眉眼凌厉,长相偏冷,加上一身凌乱狼狈的装束,像极了穷凶极恶的亡命徒。
郁臻心想,自己要是个金发美女,他们就像在演铅黄电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