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美丽的绿尾人鱼戴着金属嘴箍,鱼尾长得掉出一部分浸在海水里,上半身躺在他旁边,正用野兽单纯的眼神注视他。
“哇!”郁臻潜意识地想远离它,他避让的动作引起船身大幅度的摆动。
“喊什么喊?”杜彧懒洋洋又欠打的声音来了,来自他的后方。
郁臻这回没客气,转身抬手就是一巴掌要拍到对方脸上去,但最后只落到肩膀,气愤道:“信不信我踹你下去?”
杜彧被他打得上身偏了一下,唇间吐出白色烟雾,看他道:“至于吗?”
郁臻抽走对方手里的半支烟,不留情面地丢到水里,“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一直都会,但是我姐姐不让。”杜彧拍干净手,不计较道,“我忍你一次,下回别管我,我最讨厌别人管我。”
郁臻:“我讨厌烟味,我也忍你一次,下回看到我就直接打脸了。”
“你好凶。”杜彧不跟他视线接触了,垂着眼,从腿边的背包里拿出了一瓶水,“喝水吗?”
郁臻接过水,拧开盖子喝了半瓶,还给杜彧;后者把剩下的水淋在了人鱼的脸上。
“等把它送走,你就自由了,我也自由了。”
郁臻坐在这艘小船上,看着迷蒙昏暗的海面,和懵懂安静的人鱼,大致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杜彧想送美人鱼回大海的心愿,已经达成。
“你早就有计划好了?那你还跟我去下水道里找什么出口!”郁臻捂住自己被麻醉针刺入的胸口,那里肿了一块,他有种被愚弄的挫败感,“而且为什么弄晕我?最后出现的那个女人是谁?”
“他们是叛军。”杜彧仿若终于察觉到肩膀钝痛,摸着挨了他一掌的部位,咳嗽两声,“皇宫地下我是必须去的,所以你提出建议的时候,我很开心。”
叛军。郁臻在大脑搜索关键词,他的确在被绑进皇宫的时候,听过两名军官聊天,她们提到:奥拉的残暴举动是在激怒那群叛军。但他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杜彧是怎么和叛军扯上关系的?他不是王子吗?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对方在郁臻心里,基本是一位性转版大家闺秀、待嫁公主的形象;唯一的心愿也很纯真,偶尔叛逆无伤大雅。
郁臻:“你和他们交易了什么?”
杜彧:“你说呢?”
是那些档案和信件,或许还有进入地下工厂的路线图。
他想到不久前自己嘀咕的一句玩笑话:你还不如摧毁这个国家。杜彧说:如果可以,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