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臻眉头一皱,杜彧握他手的力气太大了,简直是想把他拽下船去——
当他挣扎时,迟了。摇摇摆摆的小船遇到一波汹涌的浪潮,白色浪花拼命拍打着船,使他们身体重心往左斜去,杜彧拉着他任由颠簸更甚,一刹间天旋地转,船身倾覆!
海水灌进郁臻的肺部,气管和胸腔火辣辣的疼,他及时闭气,但四肢像陷进流沙,被无形的海水牢牢压住,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海底下沉……
这是谋杀。缺氧导致他不能思路顺畅的思考,意识变得迷离。
没有光,深夜的海里什么都看不见。
水好冷,游不动,他要死了。去他妈的兼职,他再也不干了。
***
“咳咳、咳……”郁臻活生生被呛醒了,窗帘里透进的晨光晃着他的眼睛,先是短暂的朦胧不清,再然后视线渐渐清明。
傅愀在用滴管给他喂一种药剂,他的嘴里全是苦涩的药味,头痛欲裂,虚虚地挡开对方的手,“干嘛呀……”
傅愀放下滴管和瓶子,摸他的额头说:“你刚才发烧了,给你喂特效药。”
郁臻坐在床上也感到头重脚轻,牙龈轻微胀痛,嘴唇很干;他倒回枕头里看着天花板,突然察觉到,这里不是杜彧的房间了。
他是在杜彧的房间睡着的,他们还连着Gaze;郁臻摸着耳朵和太阳穴,设备早被拿掉了。
“什么情况?我怎么在这里?”
“结束了。”傅愀间短说明道,“我们还是在病患家中,但给你换了一间房。”
“结束了?”郁臻鲤鱼打挺坐起来,“杜彧醒了?我的工作完成了?”
“差不多吧,患者有苏醒的迹象,接下来还需要一些药物作用和物理刺激;但那与我们无关了。”傅愀关切地望着他,“我比较担心你,怎么会发烧?”
对于这个意外顺利的结果,郁臻没有多余感想,可能劳动成果带来的惊喜感与疲惫互相抵消了。
“我掉海里了,你都不知道我梦见了什么。”郁臻忍着不适下床,手拂过傅愀的肩膀,“现在我急需泡个热水澡,你要是不着急走,就等等我。”
“辛苦了。”傅愀在他的手抽离前,轻拍他的手背。
这里是客房,配置和酒店相似。郁臻放了一缸热水,躺进浴缸里,整个人都沉下去。
水包裹了全身,包括头耳,他获得了犹如回到出生前的温暖安全感,梦境的内容不断闪现,他驱散杂念,让大脑暂时处于空白,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总算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