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画得比这好。”杜彧说着,翻到背面,把字亮到他眼前,“看到没,我姐这段话的意思是我不懂事,让你照顾我,结果你天天欺负我,客户满意度太低,可以不给钱的。”
“真不要脸啊你。”郁臻额角的青筋微显,拳头蠢蠢欲动;他有时候真怀疑杜彧是一名精神分裂患者。
“还有更不要脸的。”杜彧把明信片拍到他脸上,恰好挡住他的眼睛,然后低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郁臻气血上涌,但他即时调整了呼吸,心平气和地拿开明信片,拍了拍杜彧的肩,掉头走了。
——你家狗一见到你就撒疯,舔你嘴巴咬你衣服,你能生气揍它吗?
不能吧,它只是狗而已。冷处理,不互动就好。
有时,不把人当人,可免去许多无谓的烦恼。
第九天,邮轮抵达了离安息岛最近的港口城市,他们下船在城中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坐渡轮前往那座小岛。
***
一场灾难雪崩和几个世纪的沉寂,The island of Ancy的译名由岸西岛更名为安息岛,但那座雪山依旧被称为岸西峰。
他们上岛时正是夏季,山脚的小镇冰雪消融,气候凉爽宜人;雪峰唯有山巅的积雪洁白如初,许多裸露的岩层披上了一层苍翠的植被。
小镇没有名字,是房顶尖尖,白墙红瓦的乡村建筑风格。说是镇子,其实只有一条街,过了码头,一条直敞敞的石板路,路两边是旅馆、纪念品小店、餐厅,尽头一栋红色老房子,作为公共事务办公楼,隔壁是座小博物馆。
岛上最著名的风景是雪峰半山的蓝色湖泊,但要天气好时攀登才能一览美景。
郁臻站在码头,手掌搭在眉骨,挡住刺目的阳光仰望山顶,“你别告诉我,你要去登山。”
“不然呢?”杜彧踏上熙熙攘攘的长街,转身面对他道,“就这么个麻雀大小的镇子,有什么可玩的?”
“先申明,我不去噢。”郁臻竖起食指,摇了摇,“加钱也不去。”
杜彧道:“为什么?你看起来很适合极限运动。”
“如果是我自己,我会去,但跟你一起,我怕催命。”
……
他们的旅馆就在博物馆的楼上,是原建筑改造,古朴简素,干净舒适。
房间是杜彧提前订好的,不出意外,又是同一间。
郁臻忍不住问杜彧:“你是没人陪/睡不着觉么?”
后者道:“不怪我,这里秋冬太冷了,没人来,所以一到夏天,就是火爆旺季,这是我能订到的仅剩的最像样的房间。”
“真的吗?”
“不信你出去随便问。”
博物馆被一道红墙围起,墙内种了花草和葡萄藤,底楼的玻璃门后是售票处,几米外一道小门通往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