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真伤神啊。
郁臻在床上神游天际,直到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杜玟越过替她开门的人, 款步踏入,肩头的长卷发与莹润玉白的肌肤映衬, 她穿了一条黑色露背长裙, 闪着碎金光泽的细肩带交叉横过纤薄窈窕的背脊,肤光胜雪。
虽然不明白她一大清早为何穿得如此隆重, 但郁臻还是被惊艳了。
……美女。
杜玟走路时习惯抬高下巴, 那轻微的傲慢并不影响她的曼妙,她抱着光洁纤细的双臂,偏着头,似笑非笑地说:“该起床了。”
郁臻脊椎末端发麻。
杜玟的裙尾及地,黑色细高跟在裙摆间若隐若现, 她走到杜彧的床边, 压着耳际的长发, 俯下身在弟弟的额头落下早安吻。
细腻柔白的手指扶过弟弟的脸颊, 唇角微扬。
但郁臻看见她叹了一声气。
他的目光集中于她的手指,被这么漂亮的手抚摸脸颊,会是什么感觉呢?
——来自于一名孤儿的妄想。
郁臻不信杜玟是专程来叫他起床,果然,二十分后他走进餐厅,她坐在主位上,翻着杂志消磨时间。
“我今天有一场重要的宴会,15分钟后出发,在这段时间里,可以耽误您的用餐时间,让我了解昨晚的情况吗?”
郁臻努力回想了昨晚是什么时候、发生过什么;他尚不能把自己从一个又一个的多层梦境当中剥离出来。
杜玟要听的是那些梦的内容,还是他的想法?
“郁先生?”她关怀地盯着他充满倦色的脸。
郁臻说:“如果您想知道我在梦里看见了什么,15分钟是远远不够的,我可以讲上一天;如果您想问的是,我的感想,那么我想请辞。”
杜玟放下手里的杂志,专注凝视他,做了个请开始的手势。
“你弟弟,很危险。”郁臻用餐刀削了半块黄油,抹在面包片上,咬了一小口,“他会设计他的梦。”
“我们使用的是Gaze的互交功能,但所谓共同织梦,是针对相识相知的人而言;对你弟弟来说,我是陌生人、入侵者,他的潜意识对我有所防范是正常的;梦里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困难,阻止我接近他的主意识。”
“但这些并不算什么。”郁臻咬了第二口,细嚼慢咽道。
“您骗了我,您说杜彧没有任何精神问题和心理疾病,其实他有;当然,有病也属正常,我不相信世界上有完全健康的人。关键问题是,他想控制我;他利用他的梦构建了一个陷阱,试图把我困在那里,还窃取我的记忆。”
“这是侵犯隐私,违法行为,Gaze的争议性基本源于这一点。我以前认为,不会有人的精神力能做到编织完美的幻境,可你弟弟在梦里待了太长时间,他显然对这种事游刃有余。”
“您最好换一种方法叫醒他,我没办法继续了。”
郁臻用餐巾擦了擦手,抿嘴道:“定金您可以收回,我就当体验一次虚拟奇幻旅行。您弟弟极其富有创造力,我祝他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