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偷瞄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正大光明的“盯”,巫马似乎被他看得产生了疑问,关怀地问他:“您有话对我说吗?”
不能心虚,郁臻漠然地撇开头道:“我看你长得不错而已。”
巫马道:“谢谢。”
何安黎的通讯器似有回应,她静默地听了1分钟,从断断续续的信号里提取信息,说道:“越海说,沙丘号准备着陆了,石塔我们一时半会儿是进不去的,先回地面吧。”
原路返回的途中,林淇又在树林里捡到其他遗骸,是同一种类的小体型动物;他们来时这些碎骨就已存在,只不过光线昏暗,被当成了埋在沙里的枯枝。
到达起点,巫马为他点的那堆火还燃着。郁臻捧沙把火堆浇灭,一转头,竟然看见林淇蹲在蕾娜的尸体边,举着十字架放在额头,闭眼替她祈祷。
郁臻感到荒谬,不过现实一向如此,思想肮脏手段下作游离在犯罪边缘的人,私下也可能是名虔诚的宗教徒;人其实也挺难预测的。
他能说什么呢,他选择和巫马共用一条绳索。
树洞曲折蜿蜒,坡度陡峭,爬上去的过程要比预想的更艰难。
下来10分钟,上去3小时。
等终于见到黎明的天光,郁臻的手脚都软成了面条,原来他们掉下去的地方,周围沙子都流空了,变成沙地里一口凹陷的大洞。
他攀在沙坑边缘,还差最后一步,如何也使不上力气;幸好巫马不存在体力消耗的问题,稳稳地将他拽上来,柔软的金发被晨风撩得微乱。
郁臻躺在沙漠里,畅快地呼吸平复心跳。
“换个位置躺,这里不安全。”巫马好心地提醒他。
“我动不了,你背我吧。”郁臻说,他气都快没了,才不管娇气不娇气呢。
巫马的回答永远是:“好的。”
登陆舱的废墟还燃着火焰,初升的太阳下飘着一缕黑烟。
郁臻被放到一个背风的小坡,越海和早川在联系沙丘号跟紧着陆情况,何安黎和林淇坐在另一边研究地底带出的石匣子。
郁臻又饿又累还困,谁叫他都懒得理,只管赖在巫马身上闭目养神。
可惜他休息了不到半刻钟,便被林淇的惨叫和何安黎慌张的声音吵醒——
郁臻难受地张开眼,他是侧躺在巫马怀里的,干裂的嘴唇和鼻尖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巫马让他枕着自己的左臂,右手轻轻揽着他,制止了他第一时间正起身的冲动。
“怎么了?”郁臻瞬时清醒。
他的视角倾斜,看见林淇捂着头在沙地里翻滚,掀起风沙四扬,痛苦万状,嘶吼着求救:“老师……啊啊啊……好痛啊啊!!!”
“——林淇!”
何安黎被越海和早川合力拖到旁边,不许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