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彧竟然拒绝他, 岂有此理!
郁臻蹦下床, 走到病人床边, 斥道:“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怎么这样啊!连个结局都不给……死骗子!”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郁臻蓦地噤声, 他扭头警觉道:“是谁?”
不等他去开门, 敲门的人直接推门而入。
杜玟穿着睡袍, 裹了件披肩,卸完妆的面孔稍显苍白, 她抱着双臂, 倚在门边审视他,揶揄道:“你刚刚, 说什么?”
啊啊啊啊……郁臻脑内的小人儿疯狂尖叫,脸涨得如柿子般通红。
完了完了, 这是在别人家, 都怪他口无遮拦,出洋相了。
可现在是半夜凌晨啊!杜玟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弟弟的房间?来监视他吗?她不是说自己困了?
……尴尬!郁臻恨不得找个墙缝缩起来装壁虎。
“呃……梦话。”他干笑两声。
“我本来是想检查你有没有在偷偷工作。”杜玟的目光扫过他与病患, 将连接着设备的云层纽尽收眼底, “看来是有咯?”
郁臻退至自己的床边,“……我这就睡觉。”
“你睡得着吗?”杜玟好整以暇地问。
郁臻:“应该睡得着吧……”
杜玟笑道:“睡不着就别勉强了,来陪我喝一杯,我失眠了。”
她用的不是问句,郁臻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
无论杜玟是作为他的雇主还是这间宅子的主人, 她提出的要求, 他都没理由拒绝;因为一旦他说“不”, 基本等同于“违抗命令”或“不识抬举”。
杜玟的强势隐藏在她美艳温柔的外表下, 她既不严厉刻板,也无需摆脸色,即便她只娴静无声地望着你,你依然不敢忤逆造次。
虽然不清楚杜玟和杜彧的真实相处模式如何,但有这么一位长姐,可想象压力如山倒。
——这样的人,居然会替弟弟向他鞠躬道歉。郁臻揪心地想,杜彧的命怎么就那么好。
***
二楼有一间属于姐弟两人的琴房,杜玟就是把他带去了那里。
偌大的房厅,摆了四架三角钢琴,窗户敞开,夜风吹动窗帘飘动披拂,
杜玟解释道:“别误会,真正在用的也就那架斯坦威,其他的是别人送的,我一直愁没地方处理。”
郁臻不了解乐器,但他觉得这些琴摆到任意角落都是高雅的装饰品,不明白为什么全部闲置在此。他见过杜玟用手指凭空练习曲子,便好奇道:“杜彧也会弹琴吗?”
“他会。”杜玟走到墙柜边,取出一瓶酒和两只杯子,她显然时常来这里小酌。“但他不喜欢,该说是厌恶吧。母亲在的时候,每次家里来客人,都会叫他去弹首曲子;他从不拒绝,只答应「好的」,我们一直以为他热爱这件事。直到母亲去世,他让人把所有钢琴搬来了这儿,说眼不见心不烦,我才知道他那么厌恶弹琴。”
杜玟倒了两杯酒,闲聊道:“那三架有年代的都是他小时候学琴,别人送的礼物,我也不方便卖,留着呢占地方又落灰……”
她雪白柔美的手送来酒杯,郁臻接住说了谢谢,又问:“可是,他都不住这里了,为什么还要按照他的喜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