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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在愧疚,为什么我们不早点离开,如果我们早些启程回去,司雅她就不会被杀了啊!”

    蓝玉像是悔恨莫及,她攥着袖子拭去眼泪,“我当初就该坚持报警,我就是傻,胆小怕事、懦弱,所以我跟着他们一起处理现场、眼睁睁看罪证被一点点洗掉,还纵容小飞和叮叮去抛尸……”

    她捶打着发疼的胸口,说:“……我们太不堪了。”

    贺凌飞脸上身上的血半干,凝固后变成深褐色的红,更擦不掉了。他走到蓝玉身边,摩挲她的肩膀安抚道:“别自责了,又不是你的错,防贼都防不住,还防得了杀人犯?”

    郁臻转而望向小飞,问:“你呢,你对司雅的死有什么想法?”

    “没想法,不是我杀的。”小飞满脸的血迹模糊了他的表情。

    “如果司雅不是你们杀的,复仇一说便不成立了。”杜彧道,“那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小飞:“泄愤吧,我们处理了她的尸体。”

    “说不通。”郁臻走到男尸的前面,“假设凶手是他,他杀完人就溜了,把尸体留给你们,表明他不想暴露自己凶手的身份;你们帮他处理了尸体,让司雅的死沉入湖底不为人知,他该感谢你们才对。为什么事隔多年后,要再引诱你们来到这里,让你们回想起当年的事,他不怕暴露自己的罪行?”

    “我听过这个人的声音,是中年人。”杜彧不嫌脏(因为他自己也不太干净)地拿起尸体的右手;那只手余温尚存,皮肤粗砺如砂纸,骨肉宽阔粗厚,指腹和手掌覆了一层坚硬的老茧,指甲缝里沉积着黑色泥污。

    “没有四五十年的辛勤劳作,磨不出这么一双手,他怎么可能只比司雅大两岁?”杜彧看着蓝玉的眼睛,“你确定,她没编故事骗你?”

    蓝玉腾地站起身,她在愤怒,胸膛激烈起伏,“谁会给自己编造那样的身世?你是想说我编故事骗你们,对吗?”

    杜彧:“不无可能。毕竟你讲的事,没有其他人能作证;你读过很多书,想象力该是丰富的,说不定你看到这具尸体面貌畸形,临时编了个故事出来洗清自身嫌疑,反正死人不能开口说话,尸体无法坐起来反驳你。”

    蓝玉气极反笑,她不屑于争辩一般,冷静地坐了回去,抱着双臂不再言语。

    “我们只是推论和怀疑嘛。”郁臻挠头道,“不过我相信你说的话,乔乔也见过司雅身上的伤疤,她肯定那是被虐待的痕迹。”

    蓝玉脸色稍好,她说:“我没有必要骗你们,我说的全是真的,是司雅亲口告诉我的。至于这具尸体,我没有仔细看过,光看脸部畸形判断他是凶手,是我武断了。”

    郁臻和杜彧耳语道:“我觉得她说的是实话。死掉的这人不在照片上,他可能不是司雅的家人,而是她家农场的残疾工人,或什么邻居之类的。但在司雅的家中,的确存在一个对她怀有恶意的亲生哥哥……「身体有严重残疾」,重点是身体啊,没准儿表面上看不出来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