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彧的手搭着长梯扶手,走在郁臻左侧,两人隔得近,交谈方便。
“我觉得你对待我很冷淡。”清润嗓音被空阔楼道里嘈杂的回声掩盖,只有郁臻听得清。
——他搞不懂,杜彧为什么非要在不恰当的场合和他聊感情问题。
“我没有啊。”他下意识地否认,并搂紧了沉甸甸的小狗。
“那你说,你跟别人怎么介绍我的?”
“朋友啊。”郁臻反应过来,十分纳罕,他觉得杜彧像个扭捏矫情的小孩,希望恋人把社交账号的背景图全部换成自己照片的那种。
他解释道:“我跟他们不熟,不希望他们知道我的私事,但我向熟悉的人聊起你,是认真说明了我们的关系的。”
杜彧:“是吗?你熟悉的人,你那个上司?”
“对啊。”
“那他为什么还要抱你?觉得那样刺激?你有没有跟他说,我们睡过了。”
就那点小事!
郁臻易怒的脾气快要收不住,他认为平和交流的前提是双方自觉不要使用挑衅或含沙射影的语气;否则就是想吵架。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要对他有意思,早和他结婚了,你完全搞错了吃醋对象。”郁臻告诉自己:杜彧年纪小,孩子气,可能是第一次谈恋爱,他要温和地包容对方。
“我就问你一件事。”杜彧看着别的方向道,“他喜不喜欢你?”
……这个问题,郁臻没法否认。他说:“那你不能要求别人不准喜欢我吧?”
“汪!”怀中小狗突兀地叫了一声。
杜彧轻笑,不意外中带着微不可闻的失落感,“你听听你说的话。”
“那你什么意思,要我跟他划清界限?”郁臻问。
——还不一定能活着出去呢,净想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
他加快脚步,恨死这段楼梯这么长。
“没有,我有什么权力要求你那么做呢?”杜彧在后面跟着他,像是自言自语般道,“我只有你一个,你却有其他人,我不想成为他们中的一个,但即使我把全部的「爱」和「喜欢」都给你,你也不会完全属于我;当然不光是你,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每一个人。”
“所以现实和别人的世界,真的很没有意思。”杜彧说,“我还是想回到,我可以掌控一切的地方。”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郁臻稍作停顿,换了边手抱狗,“怎么会有人完全彻底的只属于你呢?一个人出生后,即便没了亲人也会有朋友,有梦想、偶像或宠物……对你的「爱」和「喜欢」永远不是全部。”
杜彧:“嗯,我知道。”
“可你不明白。”郁臻叹着气说,“除非你养个不出门的宠物,它的世界里唯有你;要么买个玩具,它没有自我,只扮演你想要的模样。但真正的人是不能只为你一个人而活的,你得想清楚这一点。”
否则你将长期沉溺在自我折磨当中。
郁臻说完,感觉身旁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