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来救你。”邹策松了扼住她后颈的左手,施力后肤色青红不均的手指轻柔地整理她的长发,右手的枪仍然抵紧她的前额,“放心,我不杀你。你是我梦寐以求的未婚妻,我们还要结婚,交换戒指,然后你会怀上我的孩子,我们一起抚养他长大。”
“其实我一直不希望你那么拼命的工作,何必呢?你就安心地嫁给我,如果你实在对我没感情,我们可以商量,你真要去外面找乐子,我也不拦你。”邹策的语气一转,发狠道,“但你要是敢毁了我们的婚礼——我弄不死你,就弄死你弟弟。”
郁臻听到了身后有人靠近,脚步压在地毯上,声调沉闷轻缓。
他回头,是杜彧静静地站在灯下。
身量修长挺拔的少年,肤色白皙,眼眸漆黑,正死死盯着窗边那一幕。这个年纪的杜彧,体力与应变速度不逊色于成年人;关键的是,他手里握着一把枪。
郁臻认出,是杜玟放在床头抽屉里的那把。
杜彧恰好学过如何开枪。
郁臻对枪声并不陌生,他不害怕,可他的耳朵受不住那样响亮的噪音。
在枪响的那一刻,他嗖地逃出了房间。
待空气中浓郁的硝烟散去,郁臻才再次踮着步子回到杜玟的卧室。
他感到意外,因为死的人是邹策,受伤的人是杜玟,在哭的却只有杜彧。
杜玟双手的束缚被解下,她搂着跪在血泊边的弟弟,圈住杜彧的头埋到自己胸前,尽可能温柔地安慰道:“别哭,阿彧……姐姐没事了。”
杜彧的脸颊沾了点点滴滴的血迹,埋在杜玟的怀里哭得很用力。
郁臻没想过杜彧哭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像条没人要的小狗似的。
他走到了邹策的尸体旁边,嗅了嗅,嗯,确实是死了。
杜彧情绪有点失控,近乎于是哭嚎了。
这是崩溃的表现,给杜玟吓得不轻。
她抱着杜彧没动,脖子上都是弟弟的眼泪,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地安抚道:“没关系的阿彧,你只是为了保护姐姐。你还小,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不用这么难过,好吗?”
杜彧始终是哭,断断续续地哽咽道:“姐姐……你是我姐姐……”
“嗯。”杜玟说,“姐姐很感谢有你在,谢谢你,阿彧。”
郁臻跳到了杜彧的身上,他的前爪按着杜彧的手臂,撑起身体站立,湿漉漉的粉嫩鼻头凑过去闻嗅对方的眼泪。
“喵嗷……”不要哭,不要哭。
***
那晚是杜玟主动报的警,等杜彧哭累了以后,她扶弟弟坐到沙发上休息,让现场维持原样,接着一瘸一拐地去楼下厨房给被关起来的佣人们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