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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爸爸回大本营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米茉沙吃完了屋子里所有的干粮,饿得眼冒金星,她用简易的陷阱捕捉到一只蜥蜴,烤熟吞下,算着时间又到了车队经过的日子;于是她偷跑到5公里以外的车队营地——车队每一次路过都是日落前,他们会在附近停车,搭帐篷休整过夜,次日清晨出发回到猎鹰大本营。

    趁着夜色和篝火,以及一片嘈杂刺耳的音乐声,她躲到追击车的底部,待众人入睡,她再钻进车内偷走肉干、巧克力和压缩饼干,以及抗生素退烧药等等。

    那是她第一次偷东西,很顺利,离开时她听见守夜的人提到她爸爸的名字。

    她趴在帐篷后面,小心谨慎地支起耳朵。

    车队的那两个男人说,她爸爸擅闯禁地,并打伤了看守信号站的卫兵,因此被审判者关进大牢,处以对待叛徒的极刑,尸体碎成了很多块。

    米茉沙还不是很能理解什么叫“尸体碎成了很多块”,但她感到悲伤和难过,她知道自己以后再也没有爸爸了。

    她捂着嘴没有哭出声,背着鼓鼓囊囊的包安全回到了小屋。

    之后她独自生活了两年,直到前不久遇见从天上掉下来的郁臻;她好心地收留了这个砸坏她房顶的陌生人,要他努力干活儿报答救命之恩。

    ——所谓猎鹰大本营是什么在哪里,郁臻至今没搞清楚,但审判者、奴隶、叛徒、极刑……诸如此类的词汇,他一听就知道是个远离文明的地方,绝对不能靠近。

    他给米茉沙干活儿,帮她修理部分她爸爸留下的遗产,陪她去偷东西,收获两人平分。

    有郁臻的帮忙,米茉沙偷到了水果罐头和大本营的手绘地形图。他们惊喜地发现,大本营的西北方向有一处被风沙掩埋的信号站,可惜被插上了一面鹰隼旗帜,日夜有人严加看守。

    米茉沙的爸爸是为此而死,说明这座信号站具备实际用途。

    一月前,他和米茉沙合伙混进车队,历经千辛万苦成功潜入地下信号站,发出了第一封求救讯息。

    他们不确定沙漠之外的世界还有没有活人,但他们不能什么都不做。

    由于无法在信号站周边停留,所以无从得知求救短讯发出后是否收到了来自外界的回复或联系。

    郁臻决定随这一趟车队再去一次信号站。

    这跟偷东西不能比,上一次九死一生的惊险经历使他如何都不愿米茉沙再参与这么危险的事。

    ——可她的确是个得力的小助手。

    郁臻很纠结。

    啃完肉干勉强果腹,郁臻磨磨蹭蹭地进屋倒了小半壶清水洗脸,他看见水盆里倒映出自己的面孔,瘦的血色全无,一张脸白得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