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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臻连滚带滑地卷起一层风沙跑下岩峰,飞奔向来时的路!

    ——那是木屋的方向,他们是要去找水!

    ***

    米茉沙关上那扇漏风木门和挡光的塑料门帘,她捡起郁臻放下的说明书和沾满油污的螺丝刀,打算学习如何修理损坏的机器。

    但她看了半天,发觉自己认识的字寥寥无几。

    “——砰砰!”

    突兀急躁的砸门声惊得她周身一震。

    米茉沙愕然地回头,往向微微拂动的门帘,敲门声又一次响起——

    “砰砰砰!”

    是郁臻吗?

    他好像不会这样敲门……

    可是,没有其他人知道她住这里了呀。

    米茉沙放下螺丝刀,手心是黏滑的油渍,她在外套上揩了揩手,迟疑地走到了门边。

    “哐!”

    脆弱的木门被人粗暴地踹开!碍事的门帘被一只大手轰然扯下!

    她吓得动弹不得,呆呆地定在原地。

    屋外的光稀疏地照进来,米茉沙借此看清逆光中那一张张陌生的的脸孔,他们端着她说不出名字的武器,高大的身影隔绝了大半阳光,每个人衣服的袖章上绣着一副猎鹰图腾。

    她尖叫着,迈出战栗的双腿要逃,却被人拎着衣领提起来——

    “像只鼹鼠。”

    他们掂量着她的体重,形容道。

    ***

    郁臻来晚了,他无法靠近那间木屋,只能趴在沙丘的斜坡上,观望那里正在发生的一切。

    泉水里放入了一根灰色的管子,另一头连接着车厢,细颤的轰鸣响动中,清泉的水位急剧缩减,大量淡水被填进装满不知餍足的筒状储水器。

    那群人在高声庆祝,地面丢弃了许多酒瓶。

    他们的袖章 剃光头发的青色头皮,身后车辆全部插着黑色旗帜,图腾是一头威风凛凛的猎鹰。

    郁臻没看见米茉沙,但他的眼前闪过一幕幕她挣扎着想逃却被抓住、让人捆了手脚关进车厢里的画面;她营养不良,手腕细得一捏就断,如果骨折该有多痛呢。

    他的手挖进沙子里,五指收紧,然而什么也没能抓住。

    一只只酒瓶砸碎在屋顶和墙面,酒液被火点燃,唰地包围了木屋,如同火红的外衣。

    车队抽完水,留下一地狼藉和灾祸扬长而去。

    熊熊烈火吞噬了小屋和枯树,烧毁的断木和屋墙断裂剥落,黑烟直升天际。